“咕嘰嘰~咕嘰嘰……”
紅燭如火,點綴貼著喜字的婚房,紅綢錦被鋪在雕刻鴛鴦的架子床上,繡有龍鳳紋飾的幔帳上掛著紅花,數道金穗垂下,身著火紅嫁衣的女子,乖巧坐在其中,安靜等待著新郎。
穿著紅馬甲的糰子,懶洋洋地在鴛鴦被上打滾兒,或許是等得太久有點無聊,哼起了“紅傘傘……”之類的不知名民謠。
外宅的賓客喧鬧仍在繼續,坐在婚房之中遙遙可聞,新郎不知還有多久才會過來。
湯靜煣自然不急著洞房,但長時間的等待,以及對男女之事的未知,難免讓她心底越來越緊張。
本來是想讓糰子陪著,結果糰子半點不體恤孃親,還和沒事兒人似的在旁邊哼歌,湯靜煣心裡有點惱火,拈起壓床的桂圓松子,不動聲色丟向糰子。
“嘰?”
糰子腦殼被砸了下,一頭翻了起來,先是左右張望,然後跳到了湯靜煣的腿根,歪頭從蓋頭下面的縫隙張望。
“看什麼看?我都要嫁人了,也不知道哭一場,白養你這麼多年……”
糰子滿眼茫然——從來都是女兒出嫁對著娘哭,哪有娘出嫁閨女哭的道理?
不過老孃這麼說了,糰子自然不敢抗命,用翅膀抱著湯靜煣,腦袋蹭了蹭肚子,一副捨不得的模樣。
有隻鳥陪伴,湯靜煣心底的緊張自然消減不少,她揉著軟綿綿糰子,想用心聲和婆娘聊上幾句,但婆娘那邊毫無反應,連人都感知不到了,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這婆娘,還害羞不成……躲著也好,免得待會搗亂……”
輕聲嘀咕間,湯靜煣捋了捋糰子身上的小馬甲,詢問道:
“這衣裳誰給你做的?”
糰子翅膀比劃幾下,示意是心靈手巧的桃桃,還頗為顯擺地在湯靜煣腿上轉了一圈兒。
湯靜煣輕輕哼了一聲,拈起被褥下的松子,撥開後放在手心:
“說,恭喜恭喜!”
“咕嘰咕嘰!”
……
正逗弄糰子之際,幽靜婚房之外,忽然響起了腳步:
踏踏——
湯靜煣笑容一凝,臉兒猛地紅了下,忙把糰子攆下去,規規矩矩地坐好。
糰子倒是很機靈,小跳著來到門口,迎接新郎官的到來。
吱呀——
很快,房門輕柔開啟。
帶著三分酒意的左凌泉,面帶笑意進入屋裡,俯身把嗷嗷待哺的糰子捧起來,餵了顆靈果後,拋到了門外,插上了門栓。
“嘰?!”
房門外響起糰子震驚的咕嘰,還用小爪爪踹了兩下門。
湯靜煣雙手緊扣坐著,聞聲訓道:
“找你奶孃去,別在這搗亂。”
“嘰……”
左凌泉滿眼笑意,挑開珠簾走進裡屋。
幽幽紅燭映襯下,身著紅色嫁衣的靜煣,規規矩矩坐在幔帳之間,腰下曲線圓潤,鼓囊囊的衣襟,因為緊張憋氣繃得很緊,哪怕蓋著蓋頭,風韻的身段兒依舊讓人很難移開眼神。
似是察覺到了男人的打量,靜煣蓋著紅蓋頭的臉頰動了動,最後又低著頭,雙手緊扣,指節都微微發白了。
左凌泉自然不會猴急著撲上去,拿起了放在案臺上的秤桿,來到跟前,輕柔挑起了紅蓋頭。
隨著紅蓋頭一寸寸挑起,水嫩柔美的臉頰呈現在燭光下,杏眼朱唇,肌膚猶如剛出水的豆腐般白膩,哪怕左凌泉已經朝夕相處好幾年,此時此刻瞧見此景,眼中依舊流露出了驚豔。
湯靜煣臉色肉眼可見地轉為地漲紅,不太敢四目相對,有些躲閃地望向腳下,小聲道:
“嗯……死婆娘給我點的妝,怪……怪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