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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開了。

隱隱約約聽見蕭晚風說:“我喜歡現在的自己,我覺得。。。。。。像個人。”

酉時,天色見暮,蕭晚風處理完政務來夜梧宮與我共膳,吃了幾口便作罷,我問他胃口這麼差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他搖搖頭,說:“陪我到外邊走走吧。”

夕陽已下,天際只餘最後一抹殘紅。宮燈初上,遠近搖曳點點光暈,醉生夢死。行至青玉斑石道上,兩側梧桐婆娑,樹葉簌簌作響,竟似一片與世隔絕的凝碧之境。

“悅容。”他突然喊我名字,我探尋朝他看去,他卻笑笑沒說什麼,牽著我的手漫步,復行幾步,又喊我的名:“悅容。”仍是沒說什麼,如此反覆好幾回。我心生竇疑,莫名緊張起來,他是不是察覺了什麼?直至青石路走到了盡頭,才發現與他相握的兩掌間竟滲出溼汗,也不知是他的還是我自己的。

蕭晚風說:“悅容,我有話想對你說。”我點點頭,他卻說:“但不是現在,明日再跟你說。”我說:“我也有話要對你說,也便明日吧。”兩人相視而笑,如做約定。

翌日辰時,日升東方,晴空無雲。這日長川的凌晨一掃寧靜,宮中傳出號角聲莊嚴響亮,聲動四方。

鼓樂三遍,我著五彩翟紋百鳥朝鳳宮衣,絳色羅錦長袖,由三十六名朱衣侍女在前引路,坐彩金鳳攆,鹵簿儀仗相隨,徐徐由凌霄門入。蕭晚風著玄色十二章紋冕服,戴十二旒冕冠出太極殿,面南升御座,百官序列陪位。

鳳攆下,我沿白玉階梯拾步而上,朝御座上的蕭晚風走去。

寬袖展落流雲似水,蕭晚風掌心朝上向我探出手來,面色肅然。我將手放於他掌中,兩人並肩,復行大殿之上。

階下阜陽王持節,宣讀新帝登基禱天冊文,國號大昭,始開元年。

又有內侍官持鳳印而來,蕭晚風親讀封后檄文,我朝他下跪,接鳳印,稱臣妾受詔。

就在這時,數十刺客自環敬將軍麾中跳出,仗刀直逼太極殿而來,口中直呼:“蕭晚風,拿命來!”。殿內頓時大亂,百官奔走,高喊:“護駕——護駕——”蕭晚風卻紋絲不動,行立於御座前,緊緊抓著我的手不放,冷酷無情的面容,如看一場百無聊賴的人聲演繹。

我暗自大驚,環敬將軍乃是東瑜屬將,是天賜的得力部下,刺客怎是由他營中而出?環敬將軍和天賜同感驚愕,我朝阜陽王后列看去,柳蔭苒等人蓄勢待發卻被人捷足先登,皆是大感困惑,這又是哪方勢力安排的刺客?

亂了,一切都亂了!

就在柳蔭苒等人要趁亂行事的時候,十二黑甲狼騎率大批御林軍和虎賁衛自暗處湧出,速度之快,好似早已料得刺客到來提前便設下的安防。數十刺客很快便被上百御林軍和虎賁衛圍在中間,大殿上混亂廝殺起來。

我朝天賜和柳蔭苒暗使眼色,情況生變,局勢不利,讓他們停止行動。

混亂之時,橫空射出一支暗箭,直逼御座方向而來。

左右士官齊呼:“皇上小心!”皆撲了上去以肉身為蕭晚風擋箭,卻不料——

嗖的一聲,我只覺胸口一痛,已被一箭穿心。

我狂退數步,口嘔鮮血,終無力地緩緩倒下,廝殺聲、驚呼聲。。。。。。那些吵吵鬧鬧紛紛擾擾的雜音彷彿頃刻遠離了,整個世界在我眼中反反覆覆旋轉著,形形色色。我看到被重重人影阻擋去路的蕭晚風驚慌失措的臉,若狂低喃:“悅容,不要,不要。。。。。。”天賜疾呼:“悅容姐——”連殺數人,狂奔而來。。。。。。以及,那好似站在天穹盡頭孤獨寂寞的蒼白雪影,情深似海的眼眸裡,深深鐫刻著:

吾愛,永別。

快馬在長道上急速奔跑,我疲倦地睜開雙眼,看到蕭晚月的臉,比那月色更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