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高廉下令,當即把柴進拖翻,拿水火棍打起來。
殷天錫這廝還在一旁叫道:“用力些。”
做公的都想討好殷天錫,當下只死命下手,直把柴進打得皮開肉綻,鮮血迸流。
柴進打熬不過,心思等主管拿了丹書鐵券來再理會,便喊道:“我家沒有丹書鐵券,是我冒充前朝皇族。”
高廉看柴進招了,便讓人寫了招狀,讓柴進畫了押,發到牢裡監收。
殷天錫又讓人把柴進莊客都打了二十棍,把他們都趕出衙去,這才又帶人去強佔柴皇城宅子。
高廉又怕柴進死了時,柴家人不拿丹書鐵券來,反而拿著去東京告狀,便讓人吩咐當牢節級給柴進些金瘡藥,好生看著柴進,不得讓柴進死了。
柴進被人下死手打了一頓,也是疼痛難忍,正在牢裡呻吟。
看當牢節級給他送藥來,連忙掙扎著起來,拱手道:“多謝節級照顧,他日柴進必有厚報。”
當牢節級藺仁還了個禮,道:“這些藥是知府令人拿來的。”
柴進聞言,不由一愣。
先前在堂上便是高廉讓人對他用刑,現在如何又讓人給他拿藥來。
藺仁看身後沒人,低聲道:“他要等你家人送來丹書鐵券後,再讓我下手把你在牢裡害死。你還要另想辦法才是,否則丹書鐵券送來,就是你的死期。”
柴進聽得丹書鐵券不但救不了他,反而是他的催命符,也不由呆住。
藺仁道:“我多曾聽得柴大官人仗義疏財,因此不想看你冤死,但我也只能幫你通風報信。真到了知府要下手時,我也只能幫你拖延幾日,卻是救不得你。”
柴進定了定神,驀然想起數年前史進和他說的一番話,當今朝廷小人當道,目無法紀,他的丹書鐵券未必能救得他。
當時他還不以為然,如今看來史進的話卻是有先見之明。
落到這般地步,再要走朝廷門路也無用了,也只有史進能救他了。
這幾年他和史進也有書信往來,他又對梁山林沖、武松、石勇等人有恩,以史進的性子,只要他知道了自己境遇,必然發兵來救。
想及此,柴進拱手道:“多謝節級指點,若柴進留的一命,全賴節級指點。”
藺仁搖頭道:“舉手之勞,柴大官人還要早些設法才好。”
柴進點頭道:“我那些莊客也被下牢了嗎?”
“沒有,他們被打了二十棍,便都趕出衙門去了。”
柴進拱手道:“煩請節級給我拿紙筆來,我修書兩封,讓他們去送信。”
藺仁搖頭道:“牢里耳目眾多,我若拿紙筆來,必然有人懷疑。大官人只可告我口信,我與你傳出去。”
柴進聞言,想了想也是如此,點頭道:“那便煩請節級給他們捎個信,讓人一面攔住去滄州取丹書鐵券的人,一面去梁山求救。”
梁山?
藺仁聽得梁山求救也有些傻了,他是想不忍心看這個當世孟嘗君冤死獄中,可也不敢溝通梁山啊。
柴進看藺仁為難,連忙作揖道:“如今也只有梁山好漢能救我了,他們又不亂殺無辜,還請節級救我。”
藺仁搖搖頭,道:“好吧,大官人安心歇著,我自去為大官人傳信。”
“只恐他們不信。”
柴進又告了藺仁一句莊中密語,道:“節級與他們說了密語,他們便知道是我的意思了。”
他生平仗義疏財,也不知救濟了多少人。
如今落難,也有人救他,不枉了之前的仗義疏財。
藺仁出了牢房,便看見一個衣服上還帶著血的人在外面守著,看到他便湊了上來,作揖道:“節級行行好,讓我進去看看我家官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