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靈啊!
我記得前世自己用雷符時,因為靈力所耗是非常巨大的,不得一定道行,用來便有後噬之力,因此常常出錯被臭道士打得滿頭是包。眼下,事態緊急,身體又如此差,靈力不及前世四成,但願老天開眼罷。
我死死捏住爹的手,在心裡祈禱。
然後,聽到了四聲如厲鬼般淒厲的叫聲。
太好了。老天總算是幫自己的。
四周的屍體隨著這慘叫聲,俱都僕僕僕的倒在地上,散成了殘缺不全的骨架。
這場險,總算平了。
我四下顧看,九王爺與杏兒身上衣物有些破損的站在被拆掉的茶肆廢墟中大口喘氣,精瘦老頭子捧著右臂面色蒼白,但卻一聲不吭的警戒的站在九王爺身側。
再偏左,候明與一個侍衛渾身是血、泥、稀湯肉的提著刀劍警惕的看了看我們。另外兩個,想來已經死了。
人的命,為何如此脆弱?上天,又如此的殘忍呢?
“無事了,快趕……路……”
我一句話未說完,心口便劇烈絞痛起來,眼前發黑,胸裡有氣如沸水般翻騰著直往腦上衝去。喉裡一股腥甜。
我下意識的死死咬住嘴,把血硬是逼留在嘴裡。
身體的那些微靈力能用上高段的雷符咒術已經是透支過度,身體已經吃不住這種消耗了。可眼下看來這四個老太婆只怕還是打頭陣的。
老天,道爺爺,師父,你們可千萬保佑我能撐到最後……
“三思,怎麼了?”
“三思,你的臉色怎麼這般白?是不是剛才?”
我的身形一晃,我爹便感知了我的不對勁,閃電般把我摟入他懷裡。隔了肩,我看到花七提起了腳正欲走來,卻又停下,眼神只是直直的看著我,面上沒有表情,不知在想什麼。九王爺身形亦是滯了滯,便摟了杏兒近來。
什麼都不要去想,眼下,只要求得能讓爹平安。
掙開我爹的手,我把血吞回肚裡,一如往常的笑道:“爹,我沒事,眼下不是說話的時候,只怕這還是第一波,後面還有更難纏的,咱們趕緊上路要緊。”
轉過頭去,我對花七道:“我們現在可不能獨自走啦,大家一起,勝算大些。你是願意,不願意?”
花七看著我,像要把我看個對穿似的認真,然後輕輕的點點頭,沒有笑的臉看上去有些蒼白,有些讓人心痛的憂鬱。
沒人追問我怎麼穿著羅裙,戴著珠花,與那個叫花七的少年在一起,成了他的娘子,每個人都知道現在身在險境,隨時會掉了性命。一行人沉默的拼力往前趕路。
十五里的路,我是被我爹用輕功帶著走的,花七緊緊的貼在我身邊,即不落後,也不超出,沉默的表情,讓我無法想像這個孩子會是花七,那個天天笑得眼如彎月的少年,那個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少年。
十五里的路,我突然聞到了某種香味。
“快退!”
我高聲阻止來不及,已經有侍衛越得太前,突然整個人像被看不見的網網住切割了一樣,變成了十幾塊,血淋淋的倒在地上。
一行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駭得硬生生停下了身形。
這是我們初遇非無是那晚聞到的香。
是什麼香呢?
我焦急得要死,恨不得把自己頭髮都扯下來的想讓自己快些判斷起來。
是什麼?
是什麼??
是?
我快速的瀏覽自己的所有記憶,卻只能記起前世自己曾聞過的借魂香。那種香,極是珍貴,只得一撮便須用上三千植在忘川岸邊的忘憂草,因此極少現世。其香味,像檀香像玫瑰片又像草香,主要的用途不在於還魂,而是招魂,附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