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帝看來,他認識的那個虞溪晚,心細膽大,為達目的不顧一切,沒到過也會被情愛牽絆成這樣。
他有些感慨,又不知如何勸慰。
實在是,虞溪晚的擔憂不無道理,少帝見過鹿雲松幾次,知道那樣優秀的人是其家中投入了很多培養出來的,這樣的人如果不能為家主傳宗接代,是為不孝,家中人必定會很生氣。
屆時鹿家人出來阻攔,鹿雲松又該如何選擇?
不管他如何選擇,必定會有人受傷,而那一半的可能性就落在虞溪晚身上,不去做賭,或許就是他最好的選擇。
“這個問題的答案在朕這裡算一半一半吧。”少帝道:“雖然朕與皇后,貴妃不是因為相愛在一起的,但至少結為夫妻後,我們相敬如賓,多少是有了一些情意的,至於你的答案麼,朕覺得應該你自己去尋找。”
虞溪晚皺了皺眉:“我?”
“你和鹿雲松的事,當然是要由你做決斷。”少帝站起身,揹著手走了兩步:“虞愛卿,在朕的印象中,你不應該這麼畏首畏尾,任何事情,它的結局都是不可預見的,你就不好奇,你們最後會不會在一起嗎?”
虞溪晚正認真思考,一抬眸間就看見少帝一臉戲謔的盯著他。
“”虞溪晚嫌棄的翻個了白眼,冷聲道:“不好奇,臣還有要事,就不打擾陛下了。”
“虞愛卿,你不會是在逃避吧?”
回應他的是虞溪晚加快的腳步。
少帝笑著搖了搖頭,吩咐道:“傳令下去,太府寺卿由太府寺少卿虞溪晚暫代,待查清貪汙案後,再重新任命。”
身邊人立刻上前:“陛下可要回宮?”
少帝:“回。”
虞溪晚沒有立刻就回太府寺,他剛一出涼亭就收到逐月的訊息,說是看見陳寄歌帶著一人去了抱月樓。
根本不用想也知道,他帶的人是誰。
虞溪晚便立刻趕到了抱月樓。
“進了抱月樓後,我們的人就跟丟了。”逐月在虞溪晚耳邊低聲道:“每間搜查還是?”
抱月樓名字風雅,卻不是什麼風雅地方,這裡是長安最廉價的青樓,常年聚集了各種三教九流之徒,想在這裡找人,不是什麼易事。
虞溪晚眼皮一抬,淡聲說:“讓人守好外面,你跟我就去就行了。”
逐月朝暗中打了個手勢,邊走邊說:“抱月樓是那位的產業,屬於放任狀態,只要你不惹事,他們就不會管你,大堂和閣中的姑娘,只要有看上的,給銀子那姑娘就會帶你去房間。”
走進抱月樓,混亂的氛圍更加明顯,明明是大白天,大堂裡還是擠滿了搔首弄姿的姑娘,與放蕩不堪的來客,濃厚的胭脂味撲鼻而來,沒有雅俗的歌舞,而是不堪入耳的《入帳曲》,聽得人心浮動。
兩人長得不俗,一進來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力,有膽大的姑娘甩著帕子就迎了上來:“兩位小公子,想找個什麼樣的”
姑娘二字還未說完,就對上了逐月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似乎她再上前一步,就要她人頭落地。
姑娘瞄了一眼逐月腰間的黑刀,自知惹不起,悻悻的笑著退了下去。
虞溪晚不由得蹙了蹙眉,眼睛掃了一圈抱月樓的佈局,沉聲道:“去上面。”
以陳寄歌的品味,一二樓的姑娘肯定是看不上的,虞溪晚他們徑直上了三樓,好巧不巧,正好看見從轉角處走出來的謝司南。
虞溪晚眼神一凝,抬步走了過去。
哪怕是再弱小的人,在生死一刻都會有一種不同於尋常的直覺,幾乎是在虞溪晚動身的一瞬間,謝司南就察覺了,他抬頭一看,直勾勾的與虞溪晚對上視線。
謝司南瞳孔一縮,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