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辭沉思後提出:“實驗室裡有裝小白鼠的籠盒,可以把它帶走送入寵物醫院治療。”
話落,謝景丞便說道:“我去吧。”
虞辭頓了頓,看向他,“實驗室在哪知道嗎?”
“知道。”謝景丞拾起地上垃圾袋,瞥著虞辭低聲道,“照顧好她。”
虞辭笑了聲:“當然。”
少了一個人在現場,小松鼠好像“死”得更透了。
樹枝上傳來細微聲響,一顆、兩顆、三顆松果掉落在草地上,咕嚕咕嚕滾落在二人的腳邊。
朝朝抬頭看去,高高的枝丫上有一隻深灰色松鼠,爪子指了指樹下受傷的小松鼠,又指了指他們腳下的松果,然後攀著樹幹蹦蹦跳跳消失在密葉之間。
朝朝懂了。
“這是小松鼠的媽媽,她拜託我們幫幫她的寶寶。”
虞辭呼吸一滯。
“這個果子是松鼠媽媽給我們的謝禮哦!”
朝朝興沖沖撿起地上的松果,果子個頭很大,紋路清晰深邃,她的小手一個都握不住。
她看到挨著撿拾夾的空垃圾袋,屁顛顛地跑過去撐開,再把松果一個一個放進去。
自朝朝開口,虞辭就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
精緻昳麗的眉眼褪去溫柔的假面,微微低垂的眼眸黑沉得好似掙不脫的淤泥。
松鼠抱果上門,以求其子生。
而他最後一刻反了悔,踩著母親的屍體向上遊,可恥地成了未亡人。
虞辭平靜地想。
他還真是連畜生都不如。
這樣噁心的他,卻是的的確確真實的他……
斑駁傾斜的日光下,少年眉眼慘白清冷,唇瓣微微顫抖著,周身寒涼如墜冰窖。
驀地,左手被輕輕一扯,像是風箏的牽引線,黑暗中的火光,將虞辭拽回了地面。
不知不覺間,他手心濡溼,沁出了冷汗。
冰涼的指尖被一隻溫暖乾燥的小手虛握著,虞辭下意識想要收回。手指剛一動,因著小糰子一聲“哎呀別動”,又乖乖地放棄掙扎。
朝朝捧著他的手,小心地將葉環穿過手指、虎口,最後套入蒼白骨感的手腕。
柔韌的細枝纏繞而起的手環,深褐色的枝條,點綴著青翠可愛的新葉,落在那白瓷一般的手腕上,如同軀幹裡天生的淡青色脈絡。
“這……是什麼?”虞辭目光微轉,低聲問道。
“手環呀。”朝朝眼眸水潤而清亮,“我自己編的哦,雖然沒有虞辭哥哥之前那條手鍊那麼好看,但它可是獨一無二的。不過,哥哥你好像戴什麼都挺好看的……”
朝朝撿完松果後,就覺得虞辭哥哥好像不太對勁。
像是軀體抽走了靈魂,抑或意識陷入最深處的夢魘。
涉世未深的朝朝不知道怎麼形容,總之讓她挺難受的,就好像上次在操場上虞辭失態時一樣。
她看到虞辭光禿禿的手腕,瞅見地上散落的灌木叢細細碎碎的枝條,福至心靈,又蹲地上忙活起來。
虞辭眼瞼微垂,小朋友白嫩的指腹泛著還未得及散去的條狀紅痕,葉環其實編得潦草算不上精緻好看,但處處滲透著小朋友的用心。
他的唇瓣微微抿著,過了好幾秒,像是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笑道:“謝謝朝朝,我……很喜歡。”
朝朝打量了下少年的神色,皺著眉有點小心地問:“那個綠色的手鍊真的找不到了嗎?”
虞辭:“……嗯。”
小糰子一看見少年低落的神色就慌了,擺擺手安慰,“沒關係沒關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看小綠葉手環也很好看嘛。”
“不過綠葉子會枯掉……”她說著,想到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