齡。廉頗老矣,未知尚能飯否?
劉仁軌奏道:以臣所知,薛仁貴乃鬼谷掌門,深諳吐納養息之術,必是老當益壯。既非如此,陛下亦應赦其還朝,以慰功臣之心。
高宗准奏,乃命快馬傳驛,徵調薛仁貴還朝,官復原職。
薛仁貴當時正在海邊與漁民曬網,見忽起一陣怪風,將漁網全部捲入海中。
眾漁民皆都慌亂,齊都跳到海中,七手八腳撈網。薛仁貴卻將那怪風一嗅,忽仰天大笑道:此是天子想我,欲使某再披白袍,去徵突厥去也!
漁民聽罷,不去理他,以為其是突然發顛。話猶未了,府中侍衛飛馬來至,叫道:主公,天使來到,齎來聖旨,正在衙中堂上相候!
薛仁貴遂還長安,來見天子,跪拜丹墀玉闕。
高宗急命平身,然後賜座,執其手而感喟道:昔在萬年宮時,夜間山洪突發,若無卿登高長嘯,朕與天后皆為魚鱉矣。又滅九姓突厥、平高句麗,使漠北、遼東俯首稱臣,皆卿之大功,朕豈能忘耶?但有人向朕進獻諂言,說卿在烏海城下故意縱敵,以致大非川失利,朕未聽信;又因新羅之敗,有司論罪將卿流放,朕雖不捨,奈何軍法難饒。
薛仁貴聞此,倒身再拜:臣蒙陛下如此眷顧,雖粉身碎骨,難報天恩於萬一。
滿朝文武眼見此狀,無不感動,淚水盈眶。
高宗急下階親手扶起,復令歸座,然後問道:卿乃大唐戰神,天下聞名,四邊皆畏。今屆古稀,人老不以筋骨為能,朕實不捨再使卿跨馬挺戟,再赴沙場。然突厥十姓復叛,西邊不寧,西涼道路斷絕,朝中再無能臣猛將,奈何?
薛仁貴受天子一激,霍然而起,昂然說道:臣雖年老,尚能開十石硬弓,揮百斤大戟。且臣受兩代皇恩,豈忍見胡虜犯邊,而安睡於臥榻上耶!如陛下不棄,則請授臣將印,這便出征。若不平定反叛,生擒敵酋以歸,則必使部將提臣首級,來見陛下!
高宗聞罷大喜,當時宣詔,拜薛仁貴為瓜州長史、右領軍衛將軍、檢校代州都督,領軍十萬出征。薛仁貴領命謝恩,來日點將祭旗,辭別天子,旗風獵獵,再踏征途。
一路黃沙漫漫,寒鴉唳鳴,眾軍見主帥白馬長戟,身穿白袍,雖是蒼髯白髮,威風不減當年,無不激奮,鬥志滿懷。
於是西至雲州,與突厥叛軍兩相對壘。
阿史德元珍越馬出陣,向對陣高聲叫道:你嵐州刺史王德茂號稱無敵大將,已於某之槍下作鬼。爾等尚不知死,敢來犯我兵鋒!對面領軍之將為誰,可敢報上姓名否?
言猶未了,一騎白馬衝出,馬上老將喝道:對面小兒坐穩鞍橋聽著。若問某家姓名,更非別個,乃白袍薛仁貴是也!
阿史德元珍一怔,繼而哈哈大笑:休來詐我。我聞薛仁貴流放象州,早死久矣;你是何人,敢來詐我!
薛仁貴冷笑一聲,將大戟掛在得勝鉤上,左手攬轡,右手緩緩將帥盔摘下,託在掌中,露出本來面目,向對陣叫道:爾突厥諸將,可有不識薛白袍者乎?
突厥軍中凡百夫長以上,或三十歲以上老兵,哪個不識薛仁貴?當聽到薛白袍三字,已自如雷貫耳,惶恐萬分;此時見到此位老將顯其廬山面目,當真是如閃電擊目,相顧失色,就連阿史德元珍,也驚得呆了。
薛仁貴復戴帥盔,橫戟上前,喝道:哪個不服,便上前來戰!
突厥眾將一陣騷亂,忽齊都下馬,列拜於地,然後上馬,回送便走,更不回顧。
阿史德元珍尚在猶豫,薛仁貴忽舉大戟過頂,厲聲喝道:眾將何不上前擊賊!
後面諸將聞令,因率十萬唐軍縱馬奮擊,直入戰陣,箭射刀劈,盡力拼殺。由是迭經七戰,大破突厥叛軍,斬首萬餘級,捕虜二萬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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