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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9、青花瓷下 七十六

他在狐狸的身後一步步朝我倆走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黃雀’白衣翩翩,美得彷彿天降的謫仙。

只是當看清那隻‘黃雀’面目的一瞬,我鼻子不由再次發酸,酸得迅速模糊了我的視線。

碧落,你好算計。

但你知不知道,這算計著實會要了你自己的命。

然而他必然是不知道的。

三次交手,狐狸都帶著面具,那張即便是碧落也無法看穿的面具。

所以這一趟碧落才能算計得如此坦然,出手得如此狠辣,畢竟他身上有傷,而對手同他勢均力敵,於情於理,他必然全盤為自己做好周全。

可是這樣一來,真叫我心裡難受得五味交雜。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原本就是同一個人,只是其中一個彷彿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時間力量之大,幾年足以改變一個人,何況當中橫著幾百年光陰。所以碧落既是狐狸也不是狐狸。也所以,同樣受了傷,狐狸選擇吞噬那些禁忌的東西,以彌補他失去的力量,碧落則選擇隔岸觀虎鬥,直到兩敗俱傷後一方退出離去,而另一方受了重創,他才翩然出現。

狐狸對上碧落,狐狸完全沒有勝算。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棄了算計的狐狸,則會被碧落弄到一敗塗地。

不知狐狸是否預知這一點。但他就是碧落,過去的人不會有未來的記憶,未來的人對自己的過去怎會一無所知。所以,對自己來到這個時代後所將會面對的一切,狐狸應該不會不知道。

然而即便知道也躲不掉,這便是預知者的悲哀。

所以我立刻鬆開狐狸毫無知覺的身體,將自己擋到他面前,一邊用手裡的劍指向碧落。

碧落目不轉睛朝我望著,若有所思,又興味盎然:“你在保護他麼?”

我苦笑:“我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能耐,先生。”

“那你這會兒是在做什麼。”

“這取決於你出現在這裡是為了什麼。”

他沉默,綠幽幽的眸子如湖水中泛起的漣漪,靜靜地閃了閃:“我來清掃我的障礙,以及,帶你走。”

“那麼先生也瞧見了,再往前走一步,不要怪刀劍不長眼。”

“所以你這是在自保?”

我沒理會,在他又往前走近一步時,將劍尖抵住他胸膛:“你不能帶走我。”

“他是你什麼人。”目光掃向我身後背對著他的狐狸,碧落彷彿沒聽見我的警告,也沒有瞧見那道幾乎快要抵進他體內的劍尖:“上一回,如果我沒記錯,你還拿刀捅了他。今日為什麼卻要拿命護著他?”說到這兒,話音微頓,他彷彿想起了什麼,嘴角輕輕一揚:“是因為他從我手裡擄走了你,還是你同他也做了什麼交易。譬如幫你擺脫那頭麒麟,或者素和家那一對兄弟。”

我再次苦笑,只覺得跟他說的每個字都是在煎熬:“沒有交易,先生。他是來自我的世界,到這兒準備接我回去的那個人。”

說完,我緊盯住碧落的臉,試圖從他眼神中找出我想要見到的東西。

但他目光平靜無波,只在短暫沉默過後,輕輕點了點頭:“嗯,這麼說來,他就是你那位心上之人。”

一句話說得平淡而隨意。

只是從他嘴裡說出,其中的深意著實令人有種無所適從的尷尬。

因此耳根隱隱發燙,不過,心裡倒是略略一定。既然他已知道我是從未來亂入到這段歷史中的梵天珠,那麼想必他應該已能從我剛才那句話裡明白,我身後躺著的這個人,就是來自未來的他。

同根生的尚且不相煎,何況是同一人。所以他,應該會就此放過我和狐狸的吧。

“叫先生顯得我倆很生疏。你覺得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