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者,任其所之!”
“內外趙人,斬一胡首者,文官進位三等,武職奚拜牙門!”
“此為殺胡令!今日閔立此令,殺吾漢民者,吾誓不與其共戴天,至死方休!”
“天鑑之,吾漢人之祖佑之!”
骨山遠去,天王之血淚亦遠去,霧氣翻湧之間,一切幻象皆消失不見,海面上,唯留一聲嘆息。
嘆息自然是秦天發出來的,他靜靜地立在碧波之上,神色唏噓。
他是天人,早就超脫於人世間,不以物喜,不已己悲。
所謂的黎民,於他而言,已經和螻蟻無異。
便是王侯將相,於他眼中,亦是如同浮雲。
然而,縱使再無情,再視天下如螻蟻,天下億萬螻蟻的生命加起來,依然足以讓他動容。
他一直在推算天地大變,以及大亂之源。
直到此時此刻,他已經無限接近所謂天人之境,方才窺破了天機。
大秦,不是末法之終,而是末法之始。
大秦之亂,亦不是亂世之終,而是大亂之始!
歸根結底就是一句話,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
上古時期,人和野獸無異。
茹毛飲血,不知禮儀,亦無廉恥。其力不如猿,奔不及馬,爪牙不如虎豹豺狼,每日裡東躲西藏,唯求能夠在蠻荒之間活下去。
彼時人僅僅只是野獸的腹中之食而已。便是不死於獸腹,亦死於寒冷,飢餓,疾病……
突然有一天,有異人為燧人氏者,教會了大家用火。
自此,人終於開始與野獸區分開來。有了火,人便無需懼怕黑夜中的野獸,因為野獸怕火而人不怕。
有了火,自此便無需再茹毛飲血,可以將獵獲的野獸毛羽燒掉,吃熟食。
有了火,便可以用火將硬木前端燒焦,然後製成標槍或者長矛,亦可用火烤將木頭彎曲,製成弓箭。
最重要的是,有了火,便有了安全而光明的漫漫長夜,可以用來繁衍後代,可以用來聊天談心,也可以用來在巖壁上作畫。
然而此時之人,依然只是勉強算人而已,畢竟野獸並不是日日都能夠獵到,肉也不是日日都得吃,飢一頓飽一頓,與野獸同。
畢竟人之所以為人,僅僅只因為人能得溫飽二字而已。此時溫有火,飽卻不可及,如何稱人?
而後又有一位異人,以大悲憫之心,嚐盡百草,從中選出五種人可食之之物,率領大家烹而食之,收而種之。
自此,人開始順應天時,春生夏長秋收冬藏,既得溫,亦得飽,終於與野獸不同。
然而此時雖然人已經有別於野獸,但是依舊算不得真正的人。
因為溫飽雖得,卻既無人的智慧,又無人的禮儀和尊嚴。
智慧,其實就是生活的經驗,經驗需要傳承。而禮儀與尊嚴,則需要知識,知識需要載體。
渾渾噩噩不知道多少年,終於有一日,有異人名倉頡者,以鳥跡獸行為引,以上古之人所留圖畫為本,融入日月山川草木之圖騰,乃成文字。
曰:“戊己甲乙,居首共友,所至列世,式氣光明,左互從家,受赤水尊,戈幹斧芾!”
戊是兵器,長柄斧鉞。而己同弋,指弓箭上的繩子,代表弓箭。
甲為象形,草木萌發之態,乙亦為象形,草木彎彎曲曲地長出來。
黃帝武德充沛,而炎帝為天下人嚐遍百草,教會大家種植,是故,戊己甲乙就是指炎黃二帝。
教會我們用兵器打獵的,教會我們種植的,他們住在我們為他們建起的廟堂之中,接受我們的崇敬和禮拜。
我們要繼往開來,學習先祖們的態度,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