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亮大門前,穀雨左右環視見無人注意,他將兩幅畫像抄在手中走上了石階,貼著厚重的朱漆大門側耳聽了聽,然後抄起門環有節奏地扣響。過了不多久,便有一名渾厚男聲從門裡應道:“哪位?”
穀雨沉聲道:“特來拜訪胡將軍。”
吱呀一聲,大門緩緩開啟,露出一名身穿戎裝的中年男子,只是他還尚未看清來客的面容,手中一緊已多了兩張紙,再看那來客已匆匆走下石階,迅速鑽入了人群中。
中年男子瞠目結舌地看著,渾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兩個年輕士兵匆匆走來:“把總,有人拜訪嗎?”
中年男子仍是那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將手中的紙展開,是兩人的畫像,年輕士兵湊上來仔細端詳,一人道:“這誰啊?”
另一人摸著胡茬:“有些面熟,總覺得在哪裡見過,把總,這還有行小字呢?”
中年男子將畫像拿到眼前,眯著眼睛一字一頓讀道:“二人危,未時城南三里夾嶺溝詳聊。”
三人面面相覷,士兵道:“啥意思?”
“管他啥意思呢,跟我等又沒關係。”中年男子將畫像團成一團隨手丟了出去:“東西都收拾好了?”
士兵道:“收拾得差不多了,既然封賞已結束,咱們不日便要啟程,胡將軍懂得小的們心思,發了賞錢又恩准我們去街上採買,弟兄們早已收拾妥當,就等著您發話呢。”
中年男子瞪大眼睛道:“等個屁,都給老子滾出來,咱們這就出發!”
穀雨其實並未走遠,他躲在暗處待了一會兒功夫,只見朱漆大門重新開啟,一群士兵大呼小叫地衝了出來,每個人的臉上洋溢著樸實的快樂,在那中年把總的率領下勾肩搭背地向遠處走去。
穀雨從暗處走出,呆呆地看著士兵離去的方向,他忽然想起了姚豐錢貴等人,他們萍水相逢,卻一見如故。這種感情很奇妙,雙方不需要過多表達什麼,聊的也多半都是廢話,可卻能很清楚對方的所思所想。而看著遠去的那群士兵,他才意識到對方這幾日也要離開京城了,此番離去,不出意外的話便是永別,而直到此時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有多麼捨不得他們。
一定要趕在他們離開之前,好好地道個別。
這般想著,穀雨的眼眶有些溼潤,他吸了吸鼻子,快速向曲家瓦的方向走去。他領了三幅畫像,胡將軍府是他的最後一站,等他走到曲家瓦時,再一次見證了此地的繁華熱鬧,只不過此刻的他並沒有什麼心情遊賞,匆匆擠入人群,向翠香園的方向摸去。
白寬領著一隊人馬穿梭在人群中,他的目光在每個人的面龐上掃過,身邊計程車兵忽然拉了他一把:“白總旗,那兒!”
白寬循聲望去,並沒有什麼發現,士兵疑惑道:“咦?我方才明明看見姓谷的那小子了。”
白寬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用手一指:“是那個方向嗎?”
士兵惶恐地點了點頭,白寬一擺手:“走,追過去看看。”
青樓白日不待客,所以穀雨走入翠香園的時候,園子中仍靜悄悄的。他徑直走向後院,才跨入月紅的院落,只聽得月紅高亢的聲音從房中傳來:“你二人當真不知?”
穀雨皺緊了眉頭,三步並做兩步走入房門,只見花廳中坐定三人,月紅、李徵和崔文,桌上擺著一口開啟的鐵箱,房中的氣氛緊張凝固,穀雨將房門輕輕合上,正打算靜觀其變,誰知月紅一指他,惡狠狠地道:“你也算一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穀雨一愣,見月紅滿臉淚痕,卻又歇斯底里,不知出了什麼事,大張著嘴不知該如何回應,崔文勸慰道:“月紅,你冷靜下來,到底出了什麼事?”
李徵也勸道:“對對,你說將出來,咱們才好解決。”
月紅哼哼冷笑,神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