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者一無所獲,那他在這兒就走進了死衚衕。當然,他對這種結果早就習慣了。警察的一項實質性工作就是追蹤線索,而這些線索又往往中斷,這種情況在哪兒都有;人總是希望遲早有一條線索會有所發展。等待是最苦的事,特別是當你手中只有這最後一條線索的時候。
在曬太陽的人們左面的海灘上,出現了一個胖子。他頭戴一頂鬆軟的舊草帽,手持一根釣魚杆和一隻魚簍。他慢慢地穿過礁石向濺著浪花的海邊走去。山斯基用手指敲敲亨特的手。
亨特臉頰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但仍不動聲色。他從兜裡掏出兩張100法朗的鈔票,塞給了山斯基。山斯基將鈔票迭成一小塊,攥在手中,起身離開酒館露臺。
亨特從桌上快空了的煙盒中摸出一枝香菸來點上,在裊繞的煙霧中繼續凝視著海灘和海灣。山斯基慢慢溜達著穿過海灘,低著頭,間或蹲下身去搬開石頭尋找貝殼。其實這兒的任何人都可以告訴他,能找到的貝殼已寥寥無幾了。
山斯基第四次蹲下身子的時候,已經到了那位釣魚人的身後。那人在水邊甩著漁線,似乎對山斯基的到來一無所知。亨特猜不出他倆在說什麼,也沒看見鈔票過手。怪傑山斯基不幹本行也許很久了,但他並未喪失某些技能。他站起身繼續徒勞地一邊沿海灘尋找著貝殼,一邊從下一段臺階爬上去,溜達著走回酒館來了。
他來到桌邊,神情已大變。突然間顯得年輕了,頹喪的神情一掃而光,肩膀也不再鬆弛。山斯基在這種年齡重操舊業,即便是少許成功,也會使他振奮不已。他對亨特咧嘴笑道:“成了,夥計。他找到了一個認識賽利姆的傢伙。那人要在公墓跟我們會面。”
亨特慢慢吐出一口長氣,站起身來。“走吧。”
他們開車朝與邊界相反方向的舊公墓駛去。公墓地處一座小山頂,被石壁高牆包圍著,如一座古老的要塞,聳峙在瑪託鎮曲折上升的山道之上。山斯基跟著亨特爬上石階,從半開的鏽跡斑駁的鐵門進入墓地。
墓地裡到處是頹敗的墓碑,古樹,四面死一般寂靜。大多數墳墓和墓碑都長滿青苔,受盡漫長歲月的侵蝕。還有許多墳墓只剩下了野草叢生的遺蹟。離這座公墓不遠,已新修了一座墓地。但任何人口中說起的“墓地”,仍是指這座舊墓地。
墓地裡只有一個矮壯的老頭,趿著一雙舒適的拖鞋,穿一身骯髒的罩衣,脖子上系一張作為標記的大印花手帕。他的面板黝黑,可能是個農夫。本地的走私者都不把走私作為專職工作,對他們來說,走私只不過是業餘時間掙點外快的方法罷了。
他坐在一塊倒塌的墓碑上。亨特去在他身旁坐下來。那老頭仔細打量著亨特,又瞟瞟山斯基。山斯基倚靠在一株被山風扭曲的橄欖樹樹幹上,將手插在兜裡警戒著。
“我是付錢人,”亨特告訴那老頭。
老頭的眼光回到亨特身上。“給多少?”問價的口氣中充滿了好奇,倒不似在討價還價。
#奇#亨特給了他一張100法朗的鈔票,約合20美元。
#書#“這只是一點小意思。該給多少,得看你講的情況對我有多大用處。反正虧不了你。”
#網#老頭搖搖頭。“我不喜歡這樣做生意。一律先講定價錢。再付100法朗,我知道多少就告訴你多少,決不隱瞞半分。也沒有必要隱瞞。我的朋友對我說,你——或是那邊那人——不會將我說的話告訴警察,也不會傷害我。”他突然大笑起來。“那又有什麼關係?你們能有什麼證明?我什麼也不會承認。”
亨特將另一張100法朗的鈔票放到那人腿上。在那人兩條腿之間的墓碑表面,亨特只能隱約辨認出這樣的字跡:
“死於1853……”
那老頭從兜裡掏出賽利姆的照片來審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