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施計劃有一點是確信的:餐桌上那兩個主要目標決不可能只死一個。當然,還不能說快得讓保鏢來不及撲上來掩護他們並開槍還擊。但這個總體行動須在同時進行,用密集的射擊和炸彈幾乎在同時消滅主餐桌上的每一個人。
貝爾·加拉將畫在餐桌四周的圓圈一個個地劃掉。
第九章
滂沱大雨直下到日落前一小時才有所緩勢。但風卻又強勁起來,開始將厚厚的雲層吹裂。道道刺目陽光穿過雲隙,似光鞭抽打著灰色的海面,這些光鞭時而金黃,時而白亮,時而鮮綠。風力在無情地加強,翻江倒海,摧枯拉朽,掀起的大浪蓋過了摩納哥海岸的防波堤。海上的大貨輪和郵輪都竭力與海岸保持一段距離。沿海岸的公路上,水漫過了路面,阻斷了所有交通。甚至火車也延遲發車了,因電報給各站傳來的訊息,有的鐵路線已被淹在水下10英尺之處了。
山斯基說對了,他們只有等到明天才能去尋找走私者。亨特請他吃了飯,然後去一家叫羅佛爾的小旅店要了一個小房間。他鋪床睡覺時,風勢減弱了,但雨又猛下起來。亨特睡得不好,在夢中忍受著手上的疼痛。大雨突然轉為一陣冰雹時,他仍在夢中。冰雹只下了30秒鐘,但卻將裡維埃拉一帶的花草毀掉了一半。冰雹過後,風向全變了。阿爾卑斯山北面吹來的狂風停了,而法國南部的凜冽北風從羅納谷吹來,開始驅趕滿天的烏雲。
黎明時分,風停雨住,天空一片明淨。旭日東昇,吸收著夜晚積聚的水汽。亨特與山斯基早早地便去旅館的餐廳用早飯。眩目的陽光從窗戶直射進來。等他們坐上雷諾牌轎車出發時道路已全乾了。
亨特將車開出蒙特卡洛,沿彎彎曲曲的峭壁路向瑪託駛去。路上,他們經過一個圓形的黑色交通標誌,這個標誌指示著一個彎道,在過去5年中那兒曾出過五次以上車毀人亡的交通事故。這時,迎面駛來的一輛白色bmw轎車同他們擦身而過。
那輛車上的開車人就是貝爾·加拉,他正往機場駛去。他要搭飛機去巴黎與巴歇爾。莫德利會晤。
兩輛車背道而馳,車上的人彼此都沒有在意——命運似乎在嘲弄他們,也似乎在等待著時機。
對亨特來說,這一天是對他耐性的嚴峻考驗,因為這天他唯一可做的事就是:等待。早上到達瑪託後,山斯基便獨自去找他認識的一個菸酒走私者,將賽利姆的照片給他辨認去了。那人不認識賽利姆,但他同意將照片交給當地其他的走私者去辨認,報酬是100法朗。如果他找到了那個認識賽利姆的人,則加付他200法朗。亨特和山斯基在伽拉萬岩石嶙峋的海灘上面一家海濱酒館的露臺上坐著,耐心地等待回信。
到了下午3點鐘,仍然沒有音訊。他們偶爾輪換著去溜溜腿,也就是往橫跨海岸公路兩邊的邊境站或海邊山腳下的瑪託鎮方向走一走罷了。但他們總是留下一人守在那張撐著大陽傘的小圓桌旁邊。
他們在那兒吃了午飯,又喝了咖啡,現在又慢飲著啤酒。在這兩個默默等待著的男人周圍是一片繽紛的色彩:紅、黃、桔黃、綠、藍色的遮陽傘和塑膠椅。時間在一小時一小時地過去,山斯基看上去顯得更為焦急不安,但這只不過是因為亨特善於將自己失望的心情隱藏起來罷了。他坐在那兒,毫無表情地傾聽著下面礁石間湧動的海浪聲,凝視著這片法國海灣盡頭的船隻,前面即是臂彎形的陸地,從那兒開始就是義大利了。
海上有不少船隻:橡皮筏子,帆船,摩托艇,更遠處還散佈著幾艘大遊艇。間或還能見到一艘大輪船在遠方海天相連的地平線上緩慢爬行。近處,就在海濱大道下面緊靠防波堤礁石的地方,約有十幾個人在鋪著浴巾的沙礫上躺著曬太陽。
亨特在陽光中眯縫著眼,注視著這片景物,竭力不去想這樣一個事實:假如那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