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蹤影,還道她又走脫了史屬胡悉,正自耿耿於懷,便上前來安慰說道:“楊姑娘可無恙?這一戰突厥人全軍覆沒,想史屬胡悉即便逃回葉護大人之處也會遭罪,楊姑娘何必為此掛懷。”楊玄瑛心中煩亂,亦不願多提矣今之事,微微嘆了一口氣,隨即又擺出一副若無其事樣子淡淡說道:“史屬胡悉已死於亂軍之中。”獨孤彥雲聽罷,知道其中必然另有隱情,正欲再問,卻被紅拂示意攔住說道:“既然史屬胡悉已死,也就不必再提他了。為今當先回白道城整頓兵馬,去打探下雁門郡的情勢吧。”楊玄瑛淡然應道:“不錯,史屬胡悉雖死,可賊首葉護大人仍在,況且不知此刻雁門郡情勢如何,還是快回白道城再做打算吧。”說著頭也不回地提馬即走。
此後虯髯客命人收繳了戰場之上的刀劍軍馬,又遣人去山頭行宮遺址接下了義成公主,一行人便回白道城去,打算於城中整頓暫歇一晚,再拔軍回平城。眾人回到白道城中已是黃昏,安頓了兵馬後,便聚了一席簡宴,也算慶祝下陰山谷中一戰大獲全勝。席間虯髯客忽然酌了一杯酒走至宇文博面前,呵呵笑道:“當日邯鄲城外一斗,我對宇文小哥的杵法可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今日就籍此機會敬小哥一杯。”說罷仰頭將杯酒一飲而盡。宇文博見狀,亦同是站起身來,還了一禮,同飲了一杯,正待歸席,又聽虯髯客呵呵笑道:“如今隋帝暴虐無道,惹得百姓苦不堪言,海內民變四起,天下將傾,宇文小弟就不想籍此成就一番名業。”宇文博說道:“在下幸蒙兩朝聖恩,無以為報,如今國家危亡,自當肝腦塗地,盡忠保國,至於名業,莫敢妄求。”虯髯客聽罷,連聲贊好,隨即又說道:“宇文小弟果然是條漢子,老哥甚是歡喜。只是天下大亂,百姓陷於水火,宇文老弟難道不覺得推翻暴君,另立明主,還天下一個清平盛世,方才是救國救民之道。”虯髯客說他反隋,宇文博又豈聽不出來,這便抱拳說道:“在下亦敬重虯髯大哥為人武藝,只是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在下留在此處,徒增彼此難堪,況且聖上與十數萬軍民尚在雁門郡城等著在下歸去,亦不便在此久留,在下這便告辭了。”虯髯客眼見說服不了宇文博,面色突變,冷冷說道:“人各有志,宇文小哥要走,老哥我也不阻攔,不過公主得留下。”這句話一出,滿座皆驚,誰知虯髯客好言相勸不成,竟會當庭撕破臉強行留人。可宇文博亦非等閒之輩,猶然面不改色,鏗鏘說道:“在下既受聖命來接公主,誓與公主同進退,虯髯大哥若要留人,得先問過在下手中這柄金杵再說!”宇文博說得斬釘截鐵,虯髯客亦是寸步不讓,瞪著宇文博說道:“邯鄲城外一戰,甚是痛快,可惜此後無緣再見識宇文小哥的金杵,今日正好,合該你我做個了斷。”兩人劍拔弩張,針鋒相對,在座的楊玄瑛、獨孤彥雲、紅拂、王婉兒、義成公主等人本就心思各異,更不知該如何解勸,這場面,立時陷入僵局。
眼看兩人即要大打出手,忽然有人匆匆闖入來報,叱吉設引軍奇襲馬邑,平城告破。在座諸人聽罷都是大吃一驚,平城也算北疆重鎮,城堅壁厚,虯髯客走後,又有魚蔓雲留守,僅這些時日,如何說破即破。虯髯客立刻傳喚平城逃亡至此的敗兵來見,一問詳情這才知道,原來自虯髯客走後,先有人來報,關內援兵已達忻口,此後又有雁門前線來人報始畢可汗已強行攻城,雁門郡城正在鏖戰,大隋突厥均死傷慘重,但隋帝楊廣乘隙往東突圍,打算走紫荊關繞往涿郡去。城中的魚蔓雲聽了這訊息,急於父仇,未辯情報真偽,即引軍出城追隋帝而去,可她不知這正是叱吉設的惡計。叱吉設一待引她離城,隨即領著以扈從侍衛為首的近萬餘驍騎乘虛而來,一舉奪下平城,又大破了半途知道中計折回平城的魚蔓雲,如今馬邑全境已被叱吉設控制,魚蔓雲戰敗後亦是生死未卜,不知所蹤。
虯髯客與宇文博先前正為義成公主去留之事僵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