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沅氣息有些低沉,李文瀾能從裡面聽出濃濃的不甘。李星沅是個有德行有抱負的官~員,他的仕途還大有可為,就這樣跟一個腐朽王朝一同陪~葬,是誰也不會甘心的。
李文瀾勸諫道:“大人,這世間萬物,皆有榮辱興衰,旗人的氣數盡了,何必陪異族一同滅~亡?大人乃是漢~人名臣,學富五車,識見超人。這中朝初立,當是用人之時。大人官聲甚佳,又得百~姓讚許,在中朝謀個出身,定是不難,還請大人三思啊。”
李星沅悲涼一笑,道:“本官現在有好名節,可是若是偷了敵,卻不知哪裡會有什麼好名節。”
“大人所言差矣,學~生曾研究過中朝諸法,皆與前代不同,這君君臣臣之事,在中朝,反而及不上一心為民的重要。中朝皇帝自降身份,與萬~民同身份,自是沒有什麼忠君不忠君之說,這官~員只有為國效力,為民請~命,卻無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迂腐,學~生深以為然。”
李星沅一拍桌子,罵道:“放肆,這君臣綱常都沒有,國將不國,又如何能成大事?”
李文瀾渾不在意,問道:“大人,這滿清可是將什麼君君臣臣一套搞到頂點了,卻還是民~不~聊~生、內亂四起。文官愛財、武官怕死,社~稷腐~敗,內憂外患,而沒什麼君臣綱常的南朝卻是國富民強,實力與日俱增。況且,南朝沒得只是君臣綱常迂腐之流,卻大力推行道~德禮制,平民教~化,人人皆可讀書識字,學懂道理。敬君忠君,卻不拘泥於死命於君。言卿覺得,這般才是正理。”
李星沅淡淡的道:“這廣教~化,卻是良行。”
“大人還需早些決斷,等這天津城陷的訊息傳到宮裡,九門肯定馬上關閉,到時大人枯守城中,先不提刀槍無眼,戰時有個損傷,就算是藍衣軍拿下京~城,大人再去投誠,反而落入末節,被當做俘虜,就沒什麼意思啦!”
李星沅回京待職,家眷也多不在身邊,他又極是清廉,連住宅也是可謂簡陋。李星沅知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咬了咬牙,道:“事不宜遲,這細軟之物皆不要帶了,化妝一番,我二人就出城去尋中朝人馬吧!”
李文瀾大喜,連道可以。他本是京~城有名的書生,不僅喜歡附庸風雅,吟詩作畫,更是能文能武,頗有膽略。李文瀾因的罪過滿人親貴,科舉之途困難重重,故而投在李星沅門下,做個幕僚,出謀劃策。
在他看來,滿清已然爛的差不多了,要想又更好的出路,無非就是換個環境。那麼,還有什麼比改朝換代更劇烈的換環境呢?他今日說服地方大員李星沅投奔中~華帝~國,無疑是給自己的出身加一個重大的砝碼,無論將來從軍從政,都有可以發揮的餘地。他才情橫溢,只是頗有寶珠蒙塵的意味,此番天津陷落帶給他的,更多是機會,而不是恐懼之類。
兩人簡單收拾,帶了幾個心腹家丁,匆忙趕在城門大封之前,溜出了北~京~城。
他們一行人前腳剛走,後腳步軍統領衙門的人亂哄哄的將京~城各大城門全部封閉,善撲營、巡~捕營的大~爺們,開始滿城的漫無目的而且帶有破~壞性和搜刮性地搜尋“混入京~城的細作”。
京~城帽兒衚衕,步軍統領衙門,賽尚阿跟失心瘋了一樣在衙門中亂轉。
這天氣愈加熱了起來,賽尚阿反而滿頭都是冷汗,手腳邊走還邊打著擺子。
“主~子,你可給個主意?咱們巡~捕五營都派出去抓細作了,可是這藍衣賊這會兒就在攻來京~城的路上。步軍營人馬還沒編滿呢,這會兒集~合的信兒都沒有呢!”一個包衣湊在賽尚阿跟前驚恐而焦急地道。
賽尚阿一巴掌扇過去,罵道:“你這蠢材!剛才不是叫奴~才們去發九門信炮了麼,你這會兒跟我說步軍營還沒開始集~合?”
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