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來還是神。
小方相信他說的活。
他的族人和屬下還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不管他說什麼,他們都會服從的。
拔劍殺人並不難。
小方對自己的劍法一向有自信,應該拔劍的時候,他從不退縮逃避。
班察巴那又在問:“兩種法於,你選哪一種?”
小方沒有回答,默默地開始往前走,走到五丈外的帳篷前停下。
他已用行動代替了回答;
他轉過身,面對班察巴那:“你已經可以開始數了,最好數得快一點,我最怕久等。”
班察巴那隻說了一個字:“好!”
所有的人都已散開,在他們之間留下塊空地。
“一、一、二、四……”
五花箭神慢慢地抽出了他的第一枝神箭,黃金色的箭桿,黃金色的箭鏃。
百發百中、直射人心的神箭,溫柔如春、嬌媚如花、熱烈如火、尖利如錐、堅強如金。
他數得並不炔,可是終於已數到“五”字。
小方居然站在那裡連動都沒有動。
以他的輕功,不管班察巴那數得多快,數全“五”字時,他至少已在數丈外。
可是他連一寸都沒有動。
“五!”
這個字說出口,每個人都聽見了一陣尖銳的風聲響起,尖銳得就像是群魔的呼嘯。
每個人都看見班察巴那抽出他的第一根箭,可是箭壺忽然已空了。
他的五枝箭幾乎是在同一剎那間發出去的。
小方還是沒有動。
急箭破空的風聲已停止,五枝黃金般的箭,並排插在他的腳下。
他根本沒有閃避。
也不知是因為他算準班察巴那隻不過是在試探他,所以根本不必閃避,還是因為他知道如果閃避,反而避不開了。
不管他心裡是怎麼想的,這次他又是在用他的命做賭注。
這一注他又押對了。
可是一個人如果沒有鋼鐵般的意志力,怎麼敢像他這樣下注?
人群中忽然爆起吹呼,加答忽然衝出來,跪下去吻他的腳。
班察巴那那孤獨的冷眼裡也露出笑意。
“現在你總該相信了,一個無辜的人,是絕不會被殺的。只要你無辜,這五枝箭就絕對射不到你身上,不管我是不是五花箭神都一樣。”
這不是迷信,這是種睿智的試探,只有無罪的人,才敢接受這種考驗。
只有小方自己知道,他全身衣服幾乎都已溼透了。
他一直不停地在冒冷汗。
班察巴那走過去拍他的肩,手上立刻沾到他的冷汗。
“原來你也有點害怕。”
“不是有一點害怕。”小方嘆了口氣,“我怕得要命。”
班察巴那笑了,他的族人和屬下也笑了,大家都已有很久未曾看過他的笑容。
就在他們笑得最愉快時,忽然又聽見一聲慘呼,每個人都聽得出慘呼聲赫然竟是那駝子發出來的。
本來堆得很整齊的貨物包裹,現在已變得很凌亂,有很多包裹都已被割開,露出了各種貨物和珍貴的藥材。
——只有貨物和藥材,沒有黃金。
小方已經注意到這一點,割開這些包裹的人,是不是也為了要查明這一點?
衛天鵬他們是不是已經來了?
駝於就倒在一包麝香旁,衣服已被鮮血染紅,他自己的血,他同伴的血。
致命的一擊是刺在他胸膛上的,用的是劍。
小方立刻想到那無情又無名的劍客。
駝子不但武功極高,從他身上的無數傷痕,也可看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