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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部分

的那樣,他只是從小到大被算計怕了,不敢再輕易相信一個人幾乎已經成了他的本能,要讓他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裡便對自己摒棄本能,放下心防,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說到底,他們兩個雖然活了這麼大,在其他方面也算是遊刃有餘,可在婚姻的道路上,在對別人敞開心扉、在學著信任別人的道路上,他們兩個卻都還只是一個初初學步的孩子,什麼都不懂,什麼都要摸索著來,要靠彼此相互扶持著,才能一步一步,越走越穩,直至走到這條道路的終點!

孔琉玥聽見自己有些沙啞的聲音,“好,我們就再給彼此一個機會,再學著去信任對方一次,希望這一次,我們都能越走越穩,越走越近……”

話沒說完,傅城恆已滿臉激動的將她抱了個滿懷,片刻方在她頭頂聲音也有些沙啞的說道:“這一次,我絕不會再辜負你了!”

被擁進熟悉而溫暖的懷抱裡,孔琉玥的眼淚瞬間就忍不住洶湧的溢了出來,好似要將自己整個人都淹沒,再一點點融化,但心裡卻反倒平靜了下來,至少是過去這兩個月以來,第一次這般平靜!

那天之後,傅城恆和孔琉玥之間的相處模式總算沒有再像之前那般相敬如冰,但也沒有再更進一步,每天晚上仍然是孔琉玥睡床,傅城恆睡榻,瞧著倒像是又遠了一些似的,至少在梁媽媽珊瑚等人看來是如此,為此她們都擔心的不得了。

但只有傅城恆和孔琉玥彼此才知道,她們雖然身體離得遠了,心卻離得更近了一些。每天晚上,她們都像認識多年的老友一般,各自躺著談論彼此的過去、愛好和對一些事情的看法,她們都從這樣的閒話家常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鬆和愉悅,從而開始對對方又有了別樣全新的認識和了解。

她們就像兩個牙牙學語,初初學步的孩子一樣,相互扶持著,開始前進在了她們的婚姻之路上。

這樣過了約莫十來日,便到了端午節了。

距離二月初被掃地出門至今,已是將近三個月整,但對於三房上下來說,依然還都有些適應不了這其間巨大的落差。

先是終於“如願以償”成為了一家之主的傅旭恆適應不了,本來他被迫辭了官職,從人人奉承巴結的吏部文選司郎中猛地變為一個白丁,——雖然出門時,旁人當面也都還敬稱他一聲“傅三爺”,但這樣的虛名又如何及得上文選司郎中這樣肥差為他帶來的風光和好處?便已是他畢生所受過最大的打擊最大的恥辱了,誰曾想他會這麼快連這樣的虛名都失去?

如今他出門時,旁人依然叫他“傅三爺”,但神色間卻絲毫再不見往日的恭謹,反而從笑容到言語都帶上了譏誚,甚至還有往日他素來瞧不上眼的一些暴發紈絝跟他勾肩搭背,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你如今已不再是侯爺的爺們兒,不再是公卿家的子弟了,身上又無一官半職,說到底不過是跟我們一樣的人,在我們面前還拿什麼架子?’,直把他氣了個半死,輕易再不肯踏出家門一步,只每日待在家裡喝悶酒,喝醉了便要麼發酒瘋,要麼拉了家裡的丫鬟乃至年輕媳婦們淫樂,弄得整個家是烏煙瘴氣,混亂不堪。

傅旭恆適應不了搬出侯府後的巨大落差,三夫人同樣適應不了。

先是如今他們住的宅子太小,總共才只有五間四進帶東西跨院,連個像樣的花園都沒有,簡直連侯府的一星半點都及不上,下人也太少,總覺得使喚不過來;其次便是她出門時,再不能像以前那樣,在自己的馬車車頭懸上印有“永定侯府”字樣的燈籠,讓路人見了都自動躲避,而且但凡她去的地方,旁人都不再喚她作“傅三夫人”,而是稱她為“傅三奶奶”;這還不是最讓三夫人接受不了了的,最讓她接受不了的,是自己孃家人的態度。以前她每次回孃家時,哪一次孃家不是開了大門讓她的馬車直接進去?即便傅旭恆之後丟了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