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打交道的經驗上看,除了我剛才說的驗證小田帶過去情報的真偽,還很可能會把他送到臺灣情報局本部對他進行嚴酷的審訊和審查,不排除在精神和肉體上的折磨,但即使在審訊中發現破綻,小田也應該生命無虞。我分析有這麼幾種可能性:
第一、在審訊中發現疑點甚至破綻,就不會再讓小田進入情報局系統,但還不至於對他下毒手,而會把他作為共產黨情報幹部‘投奔自由’的典型大肆宣傳,詆譭我黨形象,把他作為情報局向國民黨‘九全大會’獻禮的工作成績,但隨後就棄之不用。這樣,小田不至於有生命之憂,而且等局勢平靜了我們也能設法將他營救回來;
第二、我方出現重大疏漏,導致小田真實目的和意圖完全曝光,敵人將其處決或終身監禁;
以上兩種情況發生意味著我們的計劃任務失敗;
第三、小田透過審查,贏得信任,被委以重用,留在臺灣,進入情報局甚至中二組;
第四、小田透過審查,經訓練後派往港澳站作為對陸工作幹員。
以上幾種情況,如能順利透過審查,我認為第四種可能性極大。原因在於,臺灣情報局極其缺乏熟悉我方公安情報保衛系統內部工作的情工人員,需要具備田這樣工作能力的人幫助,以配合完成其獻禮活動。此外,葉翔之這個人生性多疑而又好大喜功,對大陸投臺人員從內心裡並不放心,除非今後的工作表現完全打消他的疑慮,一開始定會外派控制使用,而不是留在臺灣總部。加之明年十一月就要開國民黨“九全大會”,時間緊迫,他迫切需要拿出工作成績,因此他一定會加強港澳站的力量。”
郭曼國仔細聽著陳振忠的縝密分析,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他的判斷,說:“因此,完成任務的關鍵在於確保小田能順利應對並透過對方的審查。”
陳振忠:“是的,郭廳長”。
郭曼國沉吟了一小會兒,問了一句:“你認為這件事的最大風險是什麼?”
陳振忠答道:“我考慮過,應當是政治風險,也就是敵人拿我方情報幹部叛逃一事大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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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曼國斟酌著說:“那就不是你我能下決心的事了,要向部領導彙報。”
隨即他又接著果斷地說:“如果計劃能獲批准,那咱們就做戲做全套!首先,等莫之英再入境時,讓小田去抓捕,製造出一個莫面臨生死考驗的危險,小田出於兄弟情誼不得已在緊急關頭救下莫,隨後一同與莫偷渡越境逃港,這樣田的叛逃就有了站得住腳的理由,莫也會成為他最有利的證明人;
其次,田出逃後,公安廳內部要搞一場整頓,相關人員包括你我都要為此受到處分,小田同志的家屬可能也要受些委屈,這也是為小田的安全著想,臺灣方面肯定會從多方面調查真偽。我們動靜越大,處理越嚴厲,小田的境遇就越安全;
第三、要儘快與小田開誠佈公地談清楚這個任務的緊迫性、重要性和長期性,徵得他本人的同意。如果他不願承擔,哪怕有一絲猶豫,都不要勉強。還要跟他講清楚,接受這個任務,意味著他要長期揹負叛徒、特務的黑鍋,他的家人可能長期受委屈,另眼相待;而且這些委屈和痛苦在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無法言語、無處申訴、無人受理!”一向冷靜平和的郭曼國越說語速越快,越說越激昂,二人此刻神色異常凝重。
過了好一會兒,陳振忠輕聲說到:“周總理當年對情工人員提出“十六字”要求:有苦不說,有氣不叫,顧全大局,任勞任怨。小田從事公安政保工作也十多年了,我想,他能理解。”
郭曼國又說:“還有一點,小田一直在公安機關內部做政保偵察工作,要應對審查、刑訊乃至今後長期的潛伏工作,還要完善他的工作技能,上級一旦批准這一計劃,就要對他進行封閉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