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必定是不怕死,夠義氣的朋友,即使被擒,也會寧死不屈的。再說,是否能活擒逼供,恐怕……”
“少廢話了,走!”端木長風沉叱,故態復萌。
“輕聲些。”柴哲焦急地低叫。
“你不願意聽?”端木長風聲色俱厲地問。
“不是不願聽,而是不可大聲說話,晴了好幾天,積雪積壓成冰,變動加劇,大聲說話,隨時有引起雪崩之虞……”
“鬼話!閉上你的嘴。”端木長風不悅地叫,扭頭再追。
“老弟,少說兩句好不?”白永安語中帶刺地說。
“性命攸關,豈能不說?好,算了。”柴哲無可奈何地說。
前面形成一段狹長的穀道,山勢漸高,也愈來愈雄奇,嶺嶺峭峻的山崖,不時伸出三兩株奇形怪狀,積滿冰雪的冷松,像是山魁般作勢下撲。
到達這兒的人,心情開朗的人感到耳目一新,身心舒暢,深嘆大自然造物之奇,感慨自身的渺小,拋卻塵俗的煩擾,被雄奇的美景所沉醉。但心懷恐懼的人,卻似乎被壓迫得喘不過氣來,似乎山崖正向下壓,山魁鬼怪將擇人而噬,如臨大劫,如人死域。
正走間,古靈突然用手向前一指,訝然低叫:“瞧,那是什麼?”
前面的崖壁上,橫刻了一副符錄形的圖案,高約尺餘,長有近丈,相距三四十丈,仍然看得真切。
梭宗僧格突然渾身發抖,目露懼色,悚然後退。
柴哲挽住他,低聲說:“不要怕,我們不信世間具有鬼神。”
“他怎麼啦?”古靈問。
“他被壁上的字嚇著了。”柴哲答。
“那是字?”
“是的,是唐古特文。”
“寫的是什麼?”
“這……”
“說來聽聽,老弟。”白永安凜然地問,不祥的預感湧上他的心頭。
柴哲淡淡一笑,鎮靜地說:“以漢文譯出,意思是魔神之都,死亡之谷。很可能是某一位僧人,在十多年前刻下的字,警告後來的人不可進入。”
端木長風笑道:“那傢伙明知咱們有人通曉番文,所以利用這死亡之谷脫身,讓咱們知難而退,不敢迫他。笑話!他不怕死亡,難道我們會怕?他真是愚笨得可笑極了,追!”
說追便追,領先便走。
深入兩裡地,突見前面的山崖頂端,一面破幡迎風招展,幡色已變成灰色,像一束破布條。
崖下,一個番裝的人,正一步步向裡走,著背影相當魁梧,手挾一把已扣上弦的弓,揹負一袋箭。
“是使用鷹翎箭暗算我的人。”柴哲叱喝,相距半里地,他仍可認出箭的形狀,和那人相當熟悉的背影。
端木長風和古靈雙雙搶出,發腿狂追。
“小心他的箭。”柴哲低叫。
那人倏然轉身,仰天狂笑,聲如雷鳴,低沉而間歇發聲,直薄耳膜。
兩崖的冰雪簌簌而落,著地有聲。
柴哲大吃一驚,低喝道:“快!躲向左面的崖根,快退回來。”
“哈哈哈哈……”笑聲聽來極為刺耳。
追出十丈外的古靈和端木長風,毫無顧忌地急追。
那人向右一躍兩丈,突然消失在崖角後面。接著,一聲震天長嘯破空而至。
天在動,地在搖,地底似乎隆隆發聲,山上的堅冰開始滑動,磨盤大的碎塊開始先墮,接著似乎整座山都開始下滑,聲勢之雄,令人動魄驚心,排山倒海似的,委實駭人聽聞,不由人不心膽懼裂。
只片刻間,穀道積雪兩丈餘,如果被埋葬在內,任何人也休想活命。
總算柴哲機警,天無絕人之路,所躲的崖根上端像懸崖般凌空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