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家到現在還沒找到人,大約覺得對不住咱們,一個多月前主動跟咱們退婚了,還退回了聘禮,只是我們那家傳玉佩不見了……”
孫國璋不由得失聲驚呼:“什麼?退婚了?!”孫母道:“這樁事情這般了掉,也算了卻了你的心願。你爹前些日子特地為了這件事寫了封信給你,你沒收到?”
顯然那封信到達的時候,他正在趕回荷縣的途中,因此正好錯過了。
孫母慈愛地拉著他的手道:“璋官,以後我們跟那呂家便再無瓜葛了,你想娶新式的女子,爹孃也由你,可別再動不動就說不回家。璋官啊,你可是孃的心肝啊!”
孫母這一番話,頓時讓孫國璋覺得如冰水當頭澆下:“那呂家小姐難道一直杳無音訊不成?”孫母點了點頭,長嘆一聲:“我們原以為呂家書香門弟,教出來的小姐必定是知書達理,賢良貞靜的……誰知那呂家小姐竟留書一封,不知所終,說是進學堂唸書,可流言滿天飛,說什麼的都有……如今啊,這樁婚事退了也好!”
這麼說來,呂靜如竟未曾回家。那個晚上,孫國璋徹夜未眠,第二天一早,特地帶了僕人去碧溪鎮詳細打聽。結果還是一樣,呂家根本沒有任何呂靜如的訊息。
心急如焚的孫國璋在父母的極力挽留下,無奈地多住了幾日。誰知在第六天的時候,曾家居然派了隊找上了孫家。曾家來人把曾和頤與孫國璋同床共枕的事告知了孫父,先是示軟,請孫家一定要為此事負責,後見孫父躊躇不定,來人便又婉轉地威逼利誘。
孫父把孫國璋叫到跟前,問明情況後,連連頓足:“璋官,你真是糊塗啊,居然去招惹那曾萬山的女兒!真是糊塗啊!”
最後,孫父無可奈何,只說了幾句:“既然你與這位曾家小姐米已成炊,事到如今,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這個曾家哪裡是我們有惹的?”
就這樣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孫國璋終是與曾和頤成了親。
這些年來,終究是意難平。
可誰曾想到,竟會和呂靜如在舞會上這般不期而遇。
後來,有人過來寒暄,孫國璋便再沒機會與呂靜如說上話。一個晚上,他一直暗暗觀察呂靜如,只覺得她嫵媚風流,長袖善舞,與記憶中的她似乎完完全全是兩個人。
這些年,她到底去了哪裡?在做些什麼?為什麼一直未回茶縣?也為什麼一直沒有跟呂家的人聯絡呢?
孫國璋很想問個明白,見呂靜如提著裙襬去了院子,他便抬步跟了上去:“靜如。”呂靜如面色平靜地轉頭:“哦,原來是孫重重啊,請問有何事。”
她裝作根本不認識他!
孫國璋本欲再開口,誰知曾和頤已瞧見了他,隔了花叢喚住他:“國璋!”呂靜如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當晚,曾和頤便與他大吵了一架。
他曾幾次三番地想不顧一切去找呂靜如,可曾夫人的話言猶在耳,想到孫家的一門老小,還是按捺了下來。
隔了不久,在曾家花園裡,孫國璋無意中瞧見了曾笑之脖子上的鴛鴦玉,便含笑著走近:“笑之,在玩什麼?”
他陪笑之玩了片刻,近距離地端詳了那塊玉佩,他清清楚楚地瞧見了兩個鴛鴦銜接處有一條細絲。這確實是他們孫家的家傳玉佩無疑。他從小掛在脖子上,直到與呂靜如定親,這塊玉方作為聘禮送去了呂家。正因為如此,所以當年在安陽,他一眼便認出了呂靜如。
從那日開始,孫國璋便開始懷疑曾連同、唐寧慧等人與呂靜如之間有關係,否則這個玉佩也不會這麼巧地輾轉落到笑之脖子上。且別說看不慣周兆銘等人的行事作風,單單是為了呂靜如,孫國璋也無法將聰慧可愛的笑之棄之不顧。
至於曾連同,那晚的百味雞自然是沒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