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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了十個人絲毫沒有悔過的表示。但與此同時我也注意到,最怙惡不悛、死不改悔的罪犯終究也還是知道,他是個罪犯,也就是憑良心認為,他幹了壞事,儘管絲毫也不後悔。他們中任何人都是這樣的,而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談到的那些人甚至不認為自己是罪犯,還暗自認為他們有權利,甚至認為自己幹得好,差不多就是這樣。可怕的不同,據我看是在這裡。您請注意,全是青年,也就是正處於沒有自我保護能力、最容易受歪理影響的年齡。”

ω公爵已經不再笑了,而是困惑地聽著梅什金公爵講。亞歷山德拉·伊凡諾夫娜早就已經想說什麼,可是卻沉默著,似乎有什麼特別的念頭阻止了她,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則完全驚訝地望著公爵,這次他已經沒有任何嘲笑了。

“您幹嘛對他感到這麼驚訝,我的先生,”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出其不意地插進來說,“他比您蠢還是怎麼的,他不能像您那樣考慮問題?”

“不,我不是說那個,”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說、“只不過,公爵,您怎麼(請原諒我的問題),既然您看到和覺察了這一點,那麼您怎麼(再請原諒我)在這件怪事上……就是日前……布林多夫斯基的事,好像……您怎麼沒有發現這種歪理和荒謬的道德信念?完全是一模一樣的情況!我當時覺得,您完全沒有發現。”

“是這麼回事,少爺,”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急躁他說,“我們都發現了,現在我們坐在這裡,在他面前自我吹噓,而他卻在今天收到了他們中間一個人的來信,就是那個最主要的,臉上長滿粉刺的那個,記得嗎,亞歷山德拉?他在信中請求他原諒,別管他用的是自己的方式。他告訴他,他已經拋棄了那時慫恿他的那個人,記得嗎,亞歷山德拉?還說,他現在更相信公爵。得了,雖然我們都會在他面前把鼻子翹得高高的,可我們卻還沒收到過這種信。”

“伊波利特剛才也搬到我們別墅來了!”科利亞喊道。

“什麼?已經在這裡了?”公爵大吃一驚。

“您剛跟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走,他就來了;我把他接來的!”

“嘿,我敢打賭,”突然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怒氣勃發,她完全忘了,剛才誇讚過公爵,“我敢打賭,他昨天到那小子的擱樓上去了,並且跪著請他原諒,要這個惡得不能再惡的小子賞臉搬到這裡來。你昨天去過嗎?剛才你自己不是承認的嗎?是不是這樣?你跪了沒有?”

“根本就沒有跪,”科利亞喊道,“完全相反:昨天是伊波利特抓住公爵的手,吻了兩次,我親眼看見的,整個消除誤會的談話就以此結束。此外,公爵不過說了,住到別墅來他會輕鬆些,伊波利特一下子就同意,一旦身體好些就搬過來。”

“您何必呢,科利亞……”公爵一邊抓起帽子站起身,一邊低聲說,“您幹嘛要說、我……”

“你這是去哪裡?”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叫住他。

“別擔心,公爵,”激動興奮的科利亞斷續說,“您別去,別驚擾他,因為路上勞累了,他已睡了,他很高興;要知道,公爵,照我看,如果你們現在不見面,那樣要好得多;甚至推遲到明天不妨,不然他又會窘困的。上午他剛說過,已經整整半年自我感覺未曾這麼好過,而且覺得比過去有氣力;甚至咳嗽也減少了三分之二。”

公爵注意到,阿格拉婭突然離開自己的座位,走向桌子。他不敢朝她看,但是他全身都感覺到,在這一瞬間她在望著他,也許,還很威嚴,她那雙黑眼睛一定充滿憤怒,而且她的臉也漲得通紅。

“可是我覺得,尼古拉·阿爾達利翁諾維奇,如果這就是那個生肺病的男孩,他當時曾哭著邀請大家參加他的葬禮,那麼您把他接到這裡來是多此一舉,”葉甫蓋尼·帕夫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