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牛嗶!”
秦馬氏:“走著,吃肉去。”
瞧著老太太的不羈的背影,秦山不由自主的搖頭晃腦,哼起了歌:
“叱吒風雲,我任意闖萬眾仰望…”
“叱吒風雲,我絕不需往後看…”
……
出了衚衕往右走。
隔一條街,就有個公私合營的小飯館。
門臉不大,前後兩間屋。
前頭店面,後頭廚房。
店裡拾掇的乾淨敞亮,正對門的牆上,掛著一排小木牌,上面寫著今日供應的菜品。
攏共有六個菜:
京醬肉絲、溜肝尖兒、爛蒜燴肥腸、紅燒肉、大蔥炒雞蛋、醋溜土豆絲。
主食有炸醬麵、豬肉白菜餃子、葷素包子、白麵饅頭。
挑了張挨著烤火爐邊的桌子坐下,豪氣的一揮手,“想吃啥,隨便點。”
秦馬氏:“…”
秦溪:“…”
差點兒忘了一老一小不識字兒。
秦山字正腔圓,又給這二位報了趟菜名兒。
小豆丁光聽著,就直咽口水,“哥,隨便吃?”
老太太:“管夠?”
秦山敞亮的一點頭,反手把錢和票往桌上一拍。
再一瞅這倆人眼冒綠光的模樣。
便知道這肯定是要吃大戶了。
吃好啊!
就怕磨磨唧唧不吃的!
有錢不就是要吃香喝辣,娶漂亮媳婦兒麼!
秦馬氏朝桌上瞥了眼,咧嘴一笑,“醋溜土豆絲兒!”
秦山:“啥?”
秦馬氏:“這素的不要,其它的,全來!”
“這老太太,說話還大喘氣兒…”
秦山應了聲,起身朝櫃檯走去。
這年頭,可不興服務員,更沒有顧客是上帝一說。
下館子吃飯,得先給票付錢。
然後,自個兒到菜口去端。
五個菜,外加八個大白饅頭。
一共花了兩塊七毛錢,一斤二兩肉票、一斤半糧票,二兩雞蛋票。
沒一會兒,飯菜就齊活兒了。
那紅燒肉,油潤透亮,筷子一夾,顫顫巍巍。
那溜肝尖兒,厚薄均勻,鹹鮮適口,脆爽滑嫩。
那爛蒜燴肥腸,用的是大腸頭,湯汁濃郁,口感彈牙。
外頭天寒地凍。
小館子裡,爐火燒的旺旺的。
先遛著碗邊兒,吸溜兩口粘糊辛辣的肥腸湯。
再夾上一塊肥瘦相間的紅燒肉,配著宣軟熱騰的饅頭。
那一口下去。
肉香,油香,麥香。
簡直要靈魂出竅。
這邊兒,秦山正感嘆,這小館子可以啊!
瞧著不起眼,大廚手藝可真是正經地道!
那邊兒。
祖孫二人已經開始風捲殘雲,手裡的筷子都舞出虛影了。
老太太吃的滿嘴流油。
小豆丁噎的直伸脖子瞪眼。
一旁的工作人員卻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還熱心招呼秦山,要喝熱水自己拿碗去倒。
這年頭,下趟館子不容易。
那逮到好東西,還不得可著勁兒的吃啊!
這頓飯,仨人吃的肚皮滾圓。
最後,連盤底兒的湯汁都沒剩下。
吃飽喝足。
秦山又領著一老一小,去供銷社扯了十二尺布,稱了五斤新棉花。
還整了個稀罕玩意兒——一瓶桂花味的擦臉油。
可把秦馬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