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髮陌生人悄悄地對他耳語道:“布朗小姐結婚了?”
傑克點了點頭。“亨利·吉布森·吉福德。”
陌生人的眼神變得讚賞起來。“社交界的百萬富翁。我知道他是誰。”
“他不再是百萬富翁了,”傑克提醒他。
陌生人看起來若有所思。“有六十歲了吧?”
“人老心不老,”傑克說,希望這個人能走開。
“在談論圖茨嗎?”奧斯卡·傑普森友好地問,他胖乎乎的手從藍衣女郎的胳膊上挪開了。
傑克點了點頭,希望紅髮陌生人能和奧斯卡聊上。
“芝加哥城裡他這個年紀或任何年紀裡最帥的男人,”他聽到奧斯卡喃喃自語。“全美國穿著最考究的男人,文明世界中保養得最好的白髮和鬍子。”
傑克回憶起一個眼神明亮、容光煥發的形象,內爾向他透露過,亨利(儘管那時她就已經叫他圖茨了)非常溫柔,她非常愛他。當然,她是為了他的錢才嫁給他的。不這樣做她才是傻瓜,不是嗎?但他真是個溫順的人。即使他身無分文,她也會想嫁給他。傑克當時告訴她,她能編出最甜蜜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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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卡向紅髮陌生人解釋說,如果不是因為吉福德和他的公司破產讓圖茨除了背上的襯衫和抵押貸款外一無所有的話,內爾可能永遠也不會回到廣播界。
“但是亨利·吉布森·吉福德在破產後不是瘋了嗎?”紅鬍子的陌生人用幾乎兩街區外都能聽見的耳語問道。當他最後說到“瘋”字的時候,有三個人設法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
“他有妄想症,”奧斯卡低聲說。一絲微笑掠過他那愉快的、圓月般的臉龐。每個人都開始談論當晚的廣播演出。五杯酒之後,紅髮陌生人想起了一個他很久以前就想問內爾的問題。“你是怎麼成為廣播明星的?”
這時,內爾已經熱身完畢,回答說,“我會告訴你,如果你也告訴我,你是怎麼變得這麼傻的。”陌生人再次被噎住了。
聚會繼續進行著,大家繼續談論著廣播演出。傑克發現自己能很愉快地回答問題和評論,而不用費心去想自己說了什麼。他聽到聖約翰冰冷的聲音稱呼內爾旁邊的年輕人為“貝比”,並注意到年輕人臉上掠過一絲不悅。
他對這個“貝比(baby)”有點同情:他到底叫什麼來的?哦對了,是梅西·麥基。難怪內爾叫他貝比。他和內爾生命中那些常見的男人有點不同。他年輕……對內爾來說太年輕了,傑克想……是從東部某個地方來芝加哥的新人。他也是個不糟糕的演員,奧斯卡稱讚過他的表演,而奧斯卡是最有發言權的人,沒有人比他更擅長評判。好吧,他和內爾的關係會給他帶來展示才華的機會。等到這段關係結束時,他應該已經作為一個演員站穩了腳跟了。傑克想知道這個男孩是否意識到了這一點。這讓他想起了內爾目前的困境。
“別忘了讓貝比早點回家,”他悄悄地對她說。
她點了點頭,大約三杯酒之後,那個年輕人離開了。
從傑克的角度來看,這不是一個成功的聚會。也許,他告訴自己,是因為他保持得太清醒了。或者也許是因為他試圖從圍坐在桌子旁的人群中挑選出一個可能的謀殺嫌疑人。
他向內爾投去警告的眼神,清了清嗓子,然後隨意地問道:“最近有人見過保羅·馬奇嗎?”
有那麼一瞬間,聚會似乎陷入了集體癱瘓。(不過,他後來覺得,那可能是因為,他是在內爾面前提到保羅·馬奇,顯得太過無禮而讓他們感到震驚。)
在幾個人低聲說“沒有”,而另外幾個人急忙轉移話題的那一刻,他覺得埃西·聖約翰、奧斯卡·傑普森、喬·麥克伍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