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真的紅了,到底怎麼啦?”阿秀忍淚道:“我……我……”
正要道出實情,忽然纖纖玉手伸來,攜住自己的手掌。
阿秀咦了一聲,只見這手腕好生雪白纖細,配上蔥綠晶瑩的玉鐲,好看的不得了,捏來滑滑的甚是柔嫩,比芳姨的手還好摸幾分,不知不覺間,阿秀心頭怦怦跳了起來,抬頭呆望,卻又矍然一驚,顫聲道:“伍……伍伯母……”
豔婷來了,她一如過往,身穿黑貂皮襖,看她五指勾在纖腰上,側眼打量阿秀,似笑非笑,明眸皓齒,透出了一身的國色天香。
阿秀平日雖總愛譏笑伍伯母,說她惺惺作態,可此刻握著她的玉手,又聞到她身上的香氣,竟是六神無主、五內俱焚,直想捱到她懷裡,讓她細細愛憐一番。
豔婷又高又漂亮,美得不象話,男人不分大小,全都愛著她。不過她今兒卻好愛阿秀,只見她彎腰蹲下,含笑道:“小阿秀,你娘呢?”伍伯母彎下腰來,衣襟微敞,一張笑臉又美又柔,阿秀雙眼突出,元神似已出竅。華妹踢了他一腳,罵道:“我媽媽問你話!”
阿秀醒覺過來,忙道:“我娘……我娘在家裡。”伍伯母秀眉略蹙:“怎麼?學堂開課,她不送你來麼?”眼看伍伯母腰彎得更低了,阿秀三魂六魄又離了體,嗚嗚啊啊,什麼都不知道了。華妹只得再踢一腳,罵道:“阿秀!你娘沒陪你來上學麼?”
“上學?”阿秀呆了半晌,左右張望,這才發覺自己站在學堂對過,相隔不過一條街。
霎時間元神回體,飛身直跳了起來,看自己當真是神智不清,哪兒不好竄,居然跑到這兒來了?忙拉住了華妹,顫聲道:“這……不是要打仗了嗎?怎地學堂還開門啊?”
華妹低聲埋怨:“還說呢,一早就有人說西郊演軍,城裡好亂,害我也以為今兒不上學……哪曉得我爹叫人傳話回來,說什麼‘松寒知勁節、清操厲冰雪’,時局越亂,咱們伍家越要處變不驚,為百姓們做榜樣,他怕孟夫子進不了城,還特意派兵馬接他進來,就怕咱們上不了學……”
餓鬼圍京,卻攔不住孟夫子的教學赤忱,這便殺入城來了。眼看地獄便在對街,阿秀忽有尿意,忙道:“你們等等,我去解個手,一會兒便來……”胡亂交代幾句,正要逃之夭夭,忽見面前移來一雙繡花鞋,圖樣可愛,隨即一名俏丫嬛俯身含笑而來:“哪裡走?”
生死一瞬間,阿秀自也沒心思來看美女了,一看妖女攔路,轉身便跑,忽然道上裙裳旋動,轉來一個妙齡少女,歡容道:“抓到啦。”阿秀大叫一聲,掉頭狂奔而去,卻見一人把玩匕首,把俏臉一轉,霎時秀髮飛揚,現出一張白裡透紅的臉蛋,傲然道:“師父有令,你乖乖留下吧。”
阿秀被捕了,海棠、明梅、翠杉,傳說中的“九華三姝”一齊現身,一個賽過一個,果然便將他逮獲了。再看不遠處還有輛馬車,駕座上坐了個“嬤嬤”,四十上下,風韻殘存,卻是昨晚見過的“啾啾”,想來再加一個娟兒,九華山便要全員到齊了。
阿秀哭喪著臉,沒想女兒上學堂,伍伯母不但親自押送,尚且精銳盡出,自己卻能望哪逃?眼看阿秀被拖了回來,豔婷便又婀婀娜娜而來,含笑道:“小阿秀,別急著走,我這兒有個差事給你,想不想要啊?”阿秀見到她的豔麗五官,竟又神智不清起來,喜道:“要……要……”
豔婷微微一笑,靠到孩童的耳邊,說起了悄悄話:“見到你孃的時候,替我說一聲,就說伍伯母今晚有事找她,請她祈雨法會過後,到宜興居里找我,咱倆不見不散。”
宜興居是個茶樓,專賣宵夜,廣受京城婦女喜愛。聽聞此言,阿秀笑臉慢慢僵住了,只垂下頭去,低聲道:“好,只要我還見得到她,便會和她說的。”
阿秀語氣有異,豔婷卻沒留意,只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