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夫,你就這麼讓他們把她帶走啊。”
“你懂什麼”,徐世淮呵斥道,“抓藥去!”
林鴻文咬了咬嘴唇,抬頭又看見袁婷雙眼含淚地看著他,一咬牙又開口求情,“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施醫贈藥這麼多年,為何今天忍心把她往火坑裡推?”
“是啊,這丫頭也挺可憐的……”程宇的話剛開了個頭,就被徐世淮瞪了回去。
“我們也不難為您”,為首那人說,“您要是可憐她,想留下她,照著賣身契上的數目把銀子給了,我們回去也好交代。”
18。
“諸位不用怕不好交代”,徐世淮笑笑說,“我這醫館雖說開了這麼些年,但碰上那不好的年月還得施醫贈藥,也賺不得什麼大錢。我剛才看,那賣身契上寫的是十兩銀子,這麼大筆錢我們可拿不出來。你們只管把這丫頭帶回去交代,不必理會其他人。”
“徐大夫”,袁婷失望地看著他,“枉你行醫這些年,居然見死不救!”
話音剛落,門口又是一陣騷動,丁四兒手裡拿著殺豬刀領著雜市兒的一幫人衝進了醫館,“徐大夫,就是這幫人?”
徐大夫看看他們,又看看袁婷,笑著說,“行了,這回人到齊了,你們想走也走不了了。”
領頭的看了看周圍,“徐大夫你這是什麼意思?”
徐世淮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本來你們領了人就走,我也不打算追究,可是你們偏偏不走,還讓這丫頭在這兒亂喊亂叫,那我也就不慣著你們了。”
“師父,這怎麼回事兒啊?”鄭雲問道。
“怎麼回事兒,設套設到咱們頭上來了”,徐世淮伸手指了指袁婷,“這丫頭跟他們是一夥的。”
林鴻文一臉詫異地看著袁婷,徐世淮點了點他的腦袋,“也就你個傻小子肯信她的鬼話。現在是什麼世道,人販子得傻到什麼份兒上才會花十兩銀子買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頭?吃飽了撐的麼?那丫頭剛來的時候,我見她沒穿鞋,衣服也單薄,怕她凍壞了,特意還多問了你們馮嬸兒兩句。誰知她身上居然一點凍傷都沒有,你們這一個個身強體健的也不敢穿成那樣在外面走,何況她一個丫頭片子。她當時怎麼說的你們不記得了?她說跑了很久才到咱們這兒。”
林鴻文細細想著,越想越覺得心驚,徐世淮看了他一眼,“她跟你一起在書房裡看書,她可識字?”
林鴻文點頭,他記得袁婷從書架上拿書的時候,自己還特意問過,“她曾給我讀過一段,甚是流利。”
“讀的是哪一本?”
“讀的是《孟子》。”
“她自己說老家在菏澤,家裡只有幾畝瘦田,這樣人家的女兒,居然能識字讀書,這也就罷了,讀的還是四書五經?我有一次經過書房,聽她逗趣你,那哪裡是一個尋常人家的女兒會說得出來的話?”
林鴻文看向袁婷,眼神裡充滿了不解,他不明白,一個單純可愛的小姑娘怎麼就變成了居心叵測的騙子。袁婷也看著他,眼淚乾了,眼睛裡再沒有憤怒和委屈,平靜得如一潭死水。徐世淮按住他肩膀,目光從那六個人身上一一掃過,“你們初來乍到,就算計到我徐士淮頭上,也是好膽量。”
“徐大夫,跟他囉嗦什麼”,丁四兒嚷道,“這幾個雜碎敢來招惹你,我們幫你收拾了。”
徐世淮笑著說,“死我也得讓他們死個明白不是?行了,我該說的都說完了,你們看著辦吧。”
領頭那人見丁四兒提著殺豬刀就衝他們來了,立馬慌了神,“徐大夫,您大人有大量,我們也就是混口飯吃,初來乍到,兜裡實在是沒錢了,這才連打聽都沒打聽清楚,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們吧。”
“晚了”,徐世淮說著,轉身回到原處,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