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跟著去。林鴻文看她從書架上拿書,讀的專心致志,有些好奇,便問她是否識字。袁婷當林鴻文瞧不起她,便讀了一段,字字準確。林鴻文就不再問了,只囑咐她從哪兒拿來就放回哪兒去,別弄亂了。
要說林鴻文正是對男女之事懵懂的年紀,身邊忽然多了個清明靈秀的女童,便覺得渾身彆扭。袁婷話不多,但說話時眼睛總是帶著笑意,林鴻文一見她笑就覺得不好意思,他一不好意思袁婷便逗他,最後總弄得面紅耳赤。林鴻文心說這哪裡像是我大她幾歲,分明就是大姐逗小弟的樣子。不過幾次下來,林鴻文便習慣了,袁婷逗他,他就不作聲。袁婷以為他臉皮薄生氣,又哥哥,哥哥的叫著,好言好語的哄著。林鴻文看她那可憐巴巴的樣子,又忍不住與她說話了。
“哥哥臉皮可不能這麼薄”,袁婷笑著說,“不然討不到媳婦兒。”
“不勞費心”,林鴻文瞥了她一眼,心說還是不理她的好。
“聽徐大夫說哥哥年紀小,今年多大了?”袁婷也不惱,“可曾定親了?想討個什麼樣的媳婦兒?”
“你一下問這麼多,讓我怎麼答?”
“那,哥哥今年多大?”
“十五。”
“可曾定親了?”
“沒。”
“想討個什麼樣的媳婦兒?”
這……林鴻文合上書,這些年連年鬧災,飯都吃了上頓愁下頓,根本也不曾有閒心想這些事兒。他腦海中閃過一路上見到的幾個模樣俊俏的女子,一時也說不清楚。
“哥哥想什麼呢?莫非有了意中人?”袁婷拽了拽林鴻文的袖子。
林鴻文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我只盼著她別像你話這麼多就好了。”
☆、8。第八章
轉眼十五就過了,徐世淮託好幾個人去打聽,有沒有從山東過來的人家丟了女兒的,可是始終沒有訊息。過完年,醫館人忽的多了起來,林鴻文也沒時間泡在書房裡了,天天到藥鬥前幫忙抓藥。袁婷也是個有眼力見兒的,每天幫馮嬸兒忙活,她又會說話,馮嬸兒就更疼她了。
“師父,這兩天看病的生面孔有點多啊”,鄭雲說。
“你也看出來了?”徐世淮看了眼在掃地的袁婷,“想來是俄國人又招工了。”
鄭雲順著徐世淮的目光看過去,“這丫頭很會說話,跟誰都聊得歡,那天我看她和一個病人還聊了半天。”
“早點找著她父母,早點打發出去”,徐世淮說。
然而還沒等找到袁婷的父母,一夥人就凶神惡煞地衝進了醫館,看見袁婷便一把抓了過來。鄭雲阻攔,被一腳踹了回去,整個醫館的人一下子都懵了,只有徐世淮還在寫著方子。林鴻文輕輕推了推他的手臂,“徐大夫。”
“徐大夫”,袁婷聲音嘶啞地喊著,“他們是人販子,你救救我。”
徐世淮放下筆,抬眼看了一眼來人。一共六個,為首的正抓著袁婷,其餘的正目露兇光的看著醫館裡的其他人,手裡都拿著傢伙,六個人全都虎背熊腰。
“幾位”,徐世淮站起來,擋在醫館眾人前面,“我徐某在這兒開醫館十幾年了,你們有事兒說事兒,不必這樣。”
“徐大夫,我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為首那人說,“這丫頭的爹孃早把她賣給我們了,誰知道讓她給逃了。”
“沒有!我爹孃才沒有賣我”,袁婷用力掙扎著,眼中帶淚說,“徐大夫你救救我,救救我吧,他們會打死我的。”
“可有賣身契嗎?”徐世淮問。
那人向後面的人遞了個眼色,另一個人就把賣身契拿了出來,徐世淮仔細看了一遍,“既然是這樣,這事兒我們也不好管了,你們帶她走吧。”
為首那人怔了怔,林鴻文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