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不是連亂懷樓內裡都沒進就被轟了出去?
兜兜轉轉許久,九疑這才真正見得亂懷樓深處樣貌:四方格局,中庭花苑,擺佈甚是講究。但聽得引路女子一邊走著一邊說道:“南邊是男館,北邊是女館,東邊是酒館,西邊是賭館,不知公子今日想去哪處?”
九疑隨意看了看,摺扇一指,正是南邊,道:“今日換換口味吧。”
那女子也不多言,領了人送到門口邊退下了。
推開門,大搖大擺地邁進去,本以為可見喧囂場景,卻連半個人影都沒瞧見,環顧四周,樓上樓下房門一概緊閉,撇了撇嘴,九疑道:“果然好地方,不受人打擾啊!”
她樓上樓下轉了又轉,許久終是明白了,那房門口掛著牌子的便是內裡無人,牌子後頭是小倌簡介,若是中意,取了牌子進去便可一夜銷魂。
不知不覺中,九疑已是到了頂樓,這一層與別處有些出入,只四間房,房門上分別雕了梅、蘭、竹、菊,歪了歪腦袋,九疑暗自忖度:“四君子?莫不是男館裡也有紅牌?難道還是賣藝不賣身的那種?”
四間房門上都沒有木牌,想是內裡都有主顧,九疑偷偷摸摸湊上梅花窗,想要聽一聽其中男子輾轉吟哦之聲,可等了許久也不見動靜,於是小心將窗戶推開一線,入眼的便是一個極其漂亮的男子,可惜有些太過漂亮了。
她難以說出見到那個男子時的感覺,只覺著突然胃中抽搐,趕緊捂著嘴,飛身下樓,推門到了院中便是一陣猛吐。
實在是太噁心了,那男子身上只綁了三條一掌寬的蛇皮,遮住了私密之處,其他露出來的面板上全是蛇形的紋身,或盤旋,或遊移,原本該剔透如玉的脖子上竟纏了一條正在吐信的竹葉青。
晃了晃腦袋,一陣涼風吹過,九疑這才清醒了過來,暗歎道:“高,高,高,實在是高!難怪不掛牌子,敢情是怕別人進去被嚇著!”可思緒還是忍不住飄回那人身上,實在是漂亮得很:眼如琉璃,睫似鴉羽,五官精緻妖媚,長髮如瀑,橫躺在美人榻上,腰肢纖細,未盈一握。
重新進了門去,本想到樓上看看蘭、竹、菊三君的樣貌,卻不料梅花視窗驚現一隻蛇頭,立時九疑便知道不好!
猛地梅花窗大開,那男子身上只披了一件繡了梅花的外衣便走了出來,前襟鬆鬆垮垮地繫著,雖是隱約可見□的胸膛,但比之方才已是好了很多。更何況,白衣墜地,廣袖拂風,一張美人臉雖是掛了霜,可還是好看得緊。
既然被發現了,九疑也不慌亂,乾笑道:“咳咳,打擾了美人歇息,罪過罪過。”
那男子只瞥了九疑一眼,冷哼一聲,衝那條正打算朝前遊動的竹葉青打了個手勢,道:“女人?”
九疑霎時愣住了:這人好毒的眼神。
“來男館的女人?亂懷樓什麼時候改了規矩?”看也不看九疑,那男子將青蛇纏上脖子便搖了搖梅花窗一旁掛著的銅鈴。
只眨眼的功夫,一紅衣女子便鬼魅般的出現在梅花窗前,九疑詫異,身為殺手榜上排名第一的殺手,她確信方才在這男館內她未曾察覺到半點潛伏的氣息。
“梅妝,不要告訴我你叫我來是為了幫你抓蛇!”那女子冷冷道。
擺了擺手,梅妝努了努嘴,道:“紅冶,你失職了,樓裡來了女人。”
“哦?女人?”那名喚紅冶的女子這才將臉面轉向九疑,仔細打量了她兩眼,便道:“武功很好,沒有殺氣,來幹什麼的?”
九疑再次慶幸自己只是來踩點順帶採花,如若今日貿貿然出手,那……誰死誰活還真不好說。
抬了眼,裝作一副痴傻模樣,九疑笑道:“美人姐姐莫急,我也就是來開開眼。”她一邊說著一邊痴痴看向那不甚起眼的銅鈴,怎麼也看不出什麼門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