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常對他不客氣,可……”
“你還提我哥哩!”
葉連翹掀起嘴皮“哧”了一聲:“你既覺得我哥願意容忍你這臭脾氣,那你去同他好呀,反正最近家裡正給他說親呢。你要是動作快,保不齊還能橫插一槓子!”
這話委實有點不像樣,至少在衛策聽來。是萬萬接受不了的,當即臉就垮了下來。冷涔涔低斥道:“說的什麼,趁早閉上你的嘴!”
“你看你看,又來了!”
他那臉一寒,葉連翹心下便犯怵,立刻往後退了退。
她並不是那種凡事都愛計較的人,衛策之所以老往她跟前湊,她知道,一開始是因為原來那個真正的葉連翹,但這麼長的時日相處下來,她是有數的,衛策心裡裝的,是現在的這個她——可那又如何?
不是沒有好感,不是沒有砰然心動的時候,但那一時的好感,又怎敵得過幾十年漫長的歲月?他待她好,她懂得,然而只要一想到往後同他在一塊兒,便得日日忍受他或冰冷或暴躁的壞脾氣,就算再心動,她也只想打退堂鼓。
說白了,她不願成天看他的臉色,被他呼來喝去,她是個姑娘家,原本就該被人哄著的。
衛策一怔,面上的戾氣還沒來得及消散,一股子尷尬的感覺便湧了上來。
她嫌他太兇,然後他就不知死活地又兇了她一回……
“我這性子,真讓你那麼受不了?”
想了想,他放緩聲調,低低地問。
葉連翹立刻不假思索地點點頭。
“那麼……”
衛策張了張嘴,後頭的話就有點說不出來。
他不會哄人,從來沒哄過,就連他娘,也難得從他那裡得兩句軟乎話,類似“我改呀我一定改,求你再給我個機會吧”這種丟人丟份的話,他不止說不出口,壓根兒從來想不到那上頭去。
可眼下他要是再不說點什麼……
“那麼,往後你提點著我一些……”
他憋了半天,終於困難地道:“今後我若再對你兇惡,你便……直接告訴我你不喜歡,我就曉得收斂了。”
葉連翹偷偷抿了一下嘴唇。
面前的衛策一張臉窘得不行,耳根子那裡還有一點可疑的緋色——認識這麼久,直到此時此刻,她方才覺得,這傢伙真的可愛起來。
她心頭泛出一點甜味,一邊暗罵自己沒出息,別人隨便給顆糖便飄飄然,一邊板著臉一本正經道:“那怎麼行?你是捕快……不,現在是府衙的衛大捕頭了,在人前自是該保持威嚴,若今後再也兇不起來了,那可如何是好?”
“這個不用你擔心。”
衛策向來有勇有謀,這會子又急又昏,竟把她的話當了真,登時擺手道:“我自知道分寸,在旁人面前,該如何照舊如何,只同你在一處時,卻不用……”
對了,總算你開了竅!你既心中待我與旁人不同,總也該有點實際行動吧?
葉連翹心裡有點滿意了,偏不願他瞧出,小聲嘟囔道:“其實這話也是白說,我哪裡能提點你?你在府城,我在縣裡,壓根兒碰不著的。”
衛策知道自己平日事忙,輕易脫不開身,不肯瞎許諾,沉吟片刻方道:“我也不知幾時才能得空再回來,過年時也未必有假,但這事我不會忘。最起碼,等冬葵兄弟成親的時候,我肯定會回來吃喜酒。”
說到這兒,忽然又想起一事來,蹙眉道:“我還有話問你——中秋那日,你同我說‘不願意’,就只單單是為了這個嗎?”
他早就覺得疑心了。
那日葉連翹瞧著就好似受了大委屈一般,可他素來對她便不大客氣,又不是一日兩日了,若只為了這個,何至於憤怒成那般模樣?
葉連翹半晌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