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滿意的性伴侶,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問題。“美國婚姻研究專案”的另一份報告指出:
色情媒體文化也可能是一個肇因。人們對將來的心靈伴侶的外表具有不現實的期望。tv、網際網路和維多利亞的秘密電視廣告裡年輕女子的性感形象影響了男性的審美觀,他們希望自己最終找到一個人,可以將心靈伴侶和性感女郎集於一身,於是他們就遲遲不與現任女友結婚。
人們對待婚姻的態度發生了重大變化,但我們不應該把這種文化變革的原因完全歸結於男性貪圖外表。女性也受到消費文化的影響。今天,男性和女性都不將婚姻視作“塑造品格和造福社會”的途徑,而是“追求個人生活目標”的途徑。男性和女性都在尋找理想伴侶,可以“滿足自己的情感、性愛和精神欲求”。而這導致了一種極端的理想主義心態,這種心態反過來又導致深刻的悲觀思想,讓人覺得自己永遠找不到正確的物件。這就是為什麼許多人遲遲不結婚,那些本來可能成為不錯配偶的異性,他們根本看不上眼,理由僅僅是對方“不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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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諷刺。人們以為傳統的婚姻觀是死板的,是壓迫人的,而新的“以我為本的婚姻”觀似乎是解放人性的,是非常自由的。可是,正是這種新的觀念反而導致婚姻現實急轉直下,讓人感到絕望和壓迫。“以我為本的婚姻”需要兩個理想化的人:雙方都具有完美的適應能力,幸福快樂,對情感的需求很少,而且幾乎沒有性格缺陷。問題在於:幾乎沒有這種單身者待嫁候娶!“婚姻是為了實現自我”這種新觀念已經把我們放在這樣的位置:我們想要從婚姻中得到太多的東西,但同時又要得遠遠不夠。
蒂爾尼(john tierney)在經典的幽默作品《挑、眺、跳》(picky,picky,picky)裡,用優雅的筆調讓我們看到自己可笑的文化處境。他列舉了單身朋友最近說分手的許多理由:
“她把‘歌德’這個詞都讀錯了。”
“我看到他書架上有一本《少有人走的路》,叫我怎麼還能尊重他?”
“要是她能減七磅體重就好了。”
“當然,他是個不錯的伴兒,但他公司不夠大。而且他穿那種短黑襪。”
“嗯,開始很不錯……長得很漂亮,身材也好,笑起來很可愛。一切都很好。可是她一轉身,”一個不祥的停頓之後,他搖搖頭,“……她胳膊肘兒顏色太深了。”
蒂爾尼掃描完那些荒唐得離譜的個人徵婚廣告(他們“欲覓”的物件根本不存在)之後,認定當代年輕人受困於一種機制,他稱之為“自動挑錯機制”(fw-o-atic)。這是一種“內心的聲音,是頭腦內部不停運轉的自動裝置,可以立刻發現潛在配偶身上的致命缺點”。“自動挑錯機制”有什麼作用呢?他認為,這個機制來自於有些人“下定決心要得到他們所不配得的東西——並且拒絕任何與他們相近的東西,哪怕有一絲相似都不行”。但蒂爾尼總結說,這是一種給自己找藉口的機制,它讓我們有理由保持單身並因此保持安全狀態。“在他們心裡,他們知道自己為什麼需要‘自動挑錯機制’……承認這點並不容易,尤其在情人節更是如此。他們在這些徵婚廣告裡所說的其實是:欲覓獨身。”
換句話說,當代文化中一些人向婚姻伴侶索取太多。他們不把婚姻視為兩個有缺點的人在一起創造一個穩定、友愛、相互安慰的空間——如拉什(chrisher sch)所言:一個“殘酷世界”中的避難所。相反,他們在尋找一個理想化的人:這個人願意接納自己的本相,補足自己的能力,並且滿足自己的性慾和情感需求。男人實際上是要找這樣一個女人:“做過時裝模特的小說家或宇航員。”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