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一隊在西戎大營中風馳電掣般疾馳而過,遇人殺人,遇馬砍馬,遇帳燒帳……充分把握住了主動權。
卻說韓珍一隊,那些西戎騎士起先的驚慌失措待到騎上馬握住刀後便消散大半,很快發現為首之人身手雖好卻未著甲冑。一個個紅著眼睛衝上前來,拼死隔開韓珍與其他人,要來個“斬首行動”。
韓珍僅有的那點近戰經驗全拜幾個時辰前那場混戰所賜,遠不能與經驗豐富的西戎士兵相比,加之左肩受傷策韁不靈,竟未能及時衝出,被五名西戎騎兵團團圍住。他旋即舉刀砍向右手一魁梧大漢,那人立刻揮刀相擋,兩刀相擊,發出鏗鏘之聲。韓珍只覺手臂一陣發麻,刀竟然脫手而去,在空中劃過一道銀白弧線落在五丈開外。
不待韓珍驚慌,便聽遠處的夏微一聲急喝,“小心身後!”
韓珍不及細想,立刻伏□來,堪堪避過身後騎士狠辣的鋼刀,隨即滾鞍下馬,就勢縮身隱在右手西戎戰馬身下,拔出匕首對著馬腹便是一刺,更回手割斷了鞍帶。
劇痛之下,那馬立刻仰頭長嘶驚跳起來。鞍帶已斷,那魁梧騎士立時被甩下馬來,旁邊一西戎騎士閃避不及被撞下馬來,右腳卻套在腳蹬之中不得掙脫。
受傷戰馬吃痛狂跳,亂踩亂踏,失去騎士的那匹戰馬受驚之下,亦是如此。兩名騎兵被戰馬連踏數下,不禁失聲痛呼。隨後兩匹戰馬撒開四蹄向南狂奔,攜著那第二名騎兵的慘叫一路遠去。而那魁梧騎兵待兩馬離去方忍痛爬起身來,還未站直便被隨後趕來的夏微一刀奪命,巨大的身軀隨著噴湧的鮮血轟然倒地。
夏微四下張望卻不見韓珍身影,不由心急如焚,卻聽前方一聲嘶鳴,尋聲望去正見一西戎騎兵被掀下馬來,連忙催馬趕去……
韓珍仗著身法靈活,一連刺傷了十七匹戰馬之後,終於退到了一頂簡陋帳篷之外。此處偏僻,竟無人注意到他。
韓珍大口喘著氣,只覺得渾身上下無處不疼,方才那場激戰已給他添了五六處新傷,舊傷也全部迸裂。他喘息著望向遠處的激戰,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不行,這樣出去只有被殺的份,他得先把血止住。
他小心翼翼地鑽進帳篷,光線昏暗,勉強看到堆放著一些破舊雜物。
太好了,沒有人。
韓珍略微放下心來,剋制住想要馬上坐下的衝動,謹慎地朝最隱蔽的角落走過去。走到極近處,他才赫然注意到一道呼吸聲,徒勞地壓抑著急促驚慌,隨即對上一雙充滿驚恐的渾濁眼睛。
韓珍立刻揮出匕首,架上那人脖子,同時暗自心驚,我的感覺竟已遲鈍到如此地步。
角落裡的那人已跪倒在地,連連叩頭,“軍爺饒命!軍爺饒命!俺只是個快死的老頭子。”
韓珍聞言一怔,雖然嗓音蒼老遠沒有年輕女子那種軟糯溫存的韻味,卻分明是大延青州口音。
韓珍低聲喝道:“出來!”
那人也是一怔,顯然也聽出他的延京口音,急道:“軍爺,軍爺饒命啊!俺,俺也是延國人啊!”
“噤聲。你出來,站到帳門口,讓我看看你。”
那人哆哆嗦嗦地從角落裡爬出來,邊爬邊扭頭小心翼翼打量他,距離帳門還有五步遠便停下死活不肯再往前半步。
韓珍沒有堅持。
藉著從縫隙裡透出的微弱光線,他已看出那人生得很瘦,彎腰駝背,頭髮花白,滿臉皺紋,恐怕不止六十歲了。
韓珍招手,那老人趕忙爬了過來。外面亂著呢,還是躲到裡邊安全些。
這回韓珍又注意到他左腿虛弱無力。
韓珍的口氣略微放得溫和一些,“老伯,你是哪裡人?為什麼會在這裡?”
那人立刻聲淚俱下地開始哭訴,當然,聲音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