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有對策,卻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元卿看著他手中的賬冊,“需要先派人回稟陛下,明確聖意才能做決定。
她頓了頓,又說:“這件事不要告訴大表哥,呂建康已經夠他頭疼的了,別再讓這件事亂了他的心思。”
她真正的意思是不能讓呂念知道,事態未明之前,得杜絕所有洩露訊息的可能性。
關門捉賊,這門才是最緊要的一環。
……
距離開堂公審僅剩一天的時間。
呂夫人聽聞兒子被關押在大牢,帶著族人去鬧了半晌,見府衙的人不願通融,轉身又帶人去了樓家。
族長撐著柺杖,站在後邊猶豫道:“老四家的,前天事情鬧得那麼大,樓家人半點情面都沒講,你確定這樣能管用?
別再弄巧成拙,把這門姻親給攪沒了啊。”
小念嫁進樓家為正室夫人,要是將來孫女婿繼承家業,那她就是正兒八經的當家主母。
這是祖上幾輩子燒高香才得來的福分。
說實話,他今天心裡莫名發慌,總覺得要出什麼事。
對於這個,呂夫人倒是很淡定,“我把養了十幾年的閨女嫁給他們家了,不過是張張口讓官老爺放個人的小事,我又親自來說,他們敢不答應?”
守門小廝從門縫處就看見了外面的動靜,他悄悄把門掛上,回去稟報家主。
樓海平把樓靖叫到跟前,對他說:“這是你的事,我不插手,你自己決定。”
樓靖沉聲應是。
走出院門的時候,他又想起了昨晚妻子紅紅的眼眶,和軟語溫聲的哀求。
自問要是樓家人陷入困境,他會不會救?
答案毋庸置疑。
即便要他捨棄這條性命,也絕不會置自己的親人於不顧。
幾個人攔著門,任由呂家人在外邊鬧,也不應聲。
見樓靖闊步而來,他們齊齊低聲道:“大少爺。”
樓靖頷首,示意他們把門開啟。
朱門發出沉重的聲響,呂夫人趕緊從地上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
“女婿啊,是你出來了,”她揚著頭往裡瞧,“親家公呢?”
“爹有事要忙。”
沒有樓海平出面,呂夫人心裡那股壓迫感就少了很多。
看著態度恭順的女婿,她不由挺直了身板,端起長輩的口吻試探道:“小靖,念念呢?”
“她在後院陪母親賞花,”樓靖瞅著隨她而來的幾十號人,“要不您先進府?”
他也猜得出岳母此行的目的。
呂建康的案子牽扯太廣,已不是他們樓家能左右得了的。
在大是大非的事情上,他作為樓家繼承人,一步都不能妥協退讓。
呂夫人看出了他的堅決。
既然不給康兒留後路,那她也就沒有必要顧著兩家的臉面了。
反正樓家在江州是有名的大戶,臉皮比她們這些人金貴得多。
現在,比的就是一個“狠”字。
只要能把兒子救出來,毀一門親事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