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朔的原配妻子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兒,姐姐方月峨生性膽小,妹妹方月嵋卻很活潑。
她們六歲時出去遊玩,意外走失了一個,另一個回到家不吃不喝,多年後才慢慢從那段記憶中走出來。
但她好像忘了當年發生的事情,逐漸變得開朗,那笑聲隔著幾個院子都能聽見。
這時他們才發現,丟失的是大女兒。
後來,有人從山上領了一個姑娘到方府,說是方家小姐。
方朔仔細辨認著眼前的姑娘,終於認出了這是丟失多年的長女,方月峨。
她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膽小不愛說話,遇事總是躲在後面,說話聲也是細如蚊音。
中間不知發生了什麼,外出的方月峨被呂建康盯上尾隨。
隔日,方家大小姐清白盡毀的流言傳遍了整個江州城。
迫於壓力,方月峨下嫁給呂建康為妻,並住進了樓家位於城中的一處宅子中,與樓家來往密切起來。
方朔任江州知府,是她半路得到的訊息,一聯想到前世,她就心口直跳。
她擱置了親自去餘州查案的打算,調轉方向,與木小小騎馬直奔江州。
雖然及時阻止,但這樣被牽著走,終究還是太被動了。
【先前我以為,在城門施恩守城士兵的女子,是受過良好教養的方月嵋,可是看她後來的表現,又很像方月峨的性子。】
元卿提起筆,在兩個名字上面畫圈。
【現在需要確定的就是,前世被迫下嫁給呂建康的究竟是方月峨,還是方月嵋?】
得想個法子讓她自個兒現了形。
其實,最終的根源還是在呂建康身上。
呂念是樓家八抬大轎娶進門的大少夫人。
要是依照國法處置了呂建康,護子心切的呂夫人勢必要來鬧一番,鬧則必生事端。
要是從輕處置,樓家在江州百姓心中的信譽下跌,損的就是樓家根基,搞不好也會引起火星子,成燎原隱患。
如今的樓家,經不得半點風浪。
最好的方法,還是得樓家人自己商量著解決。
至於她,能不開口就不開口。
要說,也該是藉著公事旁敲側擊,叫他們自個兒曉得利害輕重,酌情處理。
幾個時辰後,樓海平拿著賬本出來了,樓江平跟在他身後,兩人臉色很沉。
元卿給他們倒了茶潤喉,“查得怎麼樣,找到了嗎?”
樓海平點頭,“查到了,是在餘州出的問題。”
元卿心裡驚疑,又是餘州,怎麼會這麼巧?
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樓海平解釋說:“這件事原本只有我和父親知道。
煙茶主產地是江州,但與江州相鄰的餘州南邊也有小片產地。
那裡地小勢微,茶質也不如江州本地所產,所以一直很難賣得個好價錢,往年通常都是藉著我樓家的商道轉賣。
前幾年餘州商會向樓家丟擲橄欖枝,說願將餘州煙茶的售賣權轉給江州,他們負責採集和運送,最後的利益三七分。
我沒有完全應下,只是先嚐試著合作,探一探他們的底,今年已是第三年。”
說著,他抹了把臉,“再過一個月,我就要親赴餘州,同他們商談了……”
商談後,兩州煙茶生意就基本算板上釘釘。
協議一成,餘州就是樓家的絆腳石,出了事,樓家定難逃其罪。
果然,他們不光要害溫承鈺,還要拿這件事誣陷樓家一個謀害皇帝的罪名。
“一石二鳥,”元卿垂眸而笑,眼底盡是冷意,“當真好算計!”
“卿兒,你說怎麼辦,我們聽你的。”樓海平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