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需自己動手。
想穿衣,自己種棉採麻織布縫紉;
想吃飯,自己種田打糧,劈柴少火炊粥;
住房漏雨,自己和泥抹屋頂;
悶了欲要出行,對不住,您是來贖罪不是來度假的,悶了抄家規打發時間!
如此嚴苛的規定,使得家廟成為每個族人心中的噩夢。且一入家廟,證明此人德行有虧,即使期滿歸家,亦會低人一頭。
王表妹總算如願入了姜家,只不過,迎接她的不是原先想象中的寬宅廣廈、華服美婢。而姜成文,已有子女且經歷退親的他,再不會找到太好的姻緣。以他人品才學,今生怕是難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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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族已開,章氏來之前已帶全文定之物、生辰八字與婚書。
收回巧姐一干事物,她剛想將婚書抽回,倚靠著宜悠的巧姐卻施施然走上前。自章氏手中抽出婚書,她走上前,將其投入宗祠前燃香的炭火盆中。
火苗一竄老高,二人婚書灰飛煙滅。
而後她挺直身板,走到姜成文與王表妹面前。伸出雙手,一左一右牽起二人雙手,將其搭在一起,朝王氏笑笑。
“王表妹是伯母看著長大,品行定是極好。你二人既兩情相悅,那我成全你們,祝你們白頭到老。”
酒窩再現,笑容甜美,除卻姜家長房,在場眾人都得誇一聲陳家小姐大度知禮。
而姜成文和王霜卻覺一股寒意順著脊柱往上爬。
白頭到老,他們還有這可能?即便沒問出來,兩人卻是心裡有底。
帶著得體的笑容,巧姐一路走回來,心中全是冷笑。這對賤|人既然如此相親相愛,那還是綁在一處相親相愛一輩子的好,免得姜成文禍害別家好姑娘。
“沒事了。”
宜悠牽住她,雖不理解巧姐此舉用意,但她卻看到了日後結果。
在家廟呆過且劣跡斑斑的宗婦,懦弱無能的宗子。要麼姜家長房敗落,要麼姜家走向滅亡。
相信以姜二叔公的才智,定不會任由姜成文毀滅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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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宗祠這一邊徹底忙完,吳媽媽悄悄走進,帶來一絕佳訊息:錢大召集縣城閒散民兵,已到雲州城。
“這下可好,也不愁人抬嫁妝。”
章氏滿是喜悅,心懷憧憬的姜二叔公放人進來。陳家二百餘人,抬著昨日黃昏才進門的嫁妝招搖過市。姜家自知理虧,也不好主動索要聘禮。章氏還不知陳縣丞打姜家田地主意,她心下合計,女兒受這般大委屈,短時間內她無法再使手段報復,挖掉價值連城的聘禮也好。
姜通判未主動索要,他打著陳家有氣節,主動退回的主意。三等四等,直到庫房搬空,仍未見其說一句客氣話。
他抹不開面子,王氏卻肉疼。當初心虛,為表鄭重她拿出壓箱底的東西下聘。眼見陳家全拉走,當真如剜她肉一般。
上前一步她拉住章氏:“章家姐姐,當初那對玉如意,是姜家傳家之物。你看……”
潛在意思很清楚,姜家傳家之物你總不好拿走。要留,你總不能只留這一件,最起碼留個幾箱,最好是全數留下。
提起玉如意,四位陪嫁媽媽神情變得十分怪異。幾人一陣嘰咕,最後還是吳媽媽告知章氏。
“真是不巧,看那對玉如意著實好,我便做主將其拿出來擺在洞房中。昨晚表小姐一鬧,慌亂間掀翻供桌,把玉如意給砸(cei)了。”
說完章氏一臉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語氣間頗意味深長:我只當是個稀罕玩意,從未聽說此乃姜府傳家之物,王妹妹對這樁親事還真是“鄭重”!
姜家人又一陣肉疼,然此事能怪誰?無論如何,都怪不到人家陳家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