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慈禧太后似乎在看著夏守忠拿來的一個冊子,對著上頭指指點點,“帶著些東西去做什麼,我不是去圓明園避暑,去前線督軍,不要帶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七爺,做什麼,快坐下,小李子給七爺搬個凳子來。”
夏守忠回道,“這是內務府預備的東西,老佛爺南巡,這些儀仗都是要帶的,禮數可少不了,老佛爺雖然體恤奴才們,”他看見慈禧太后皺眉,連忙說道,“可這內務府儀仗司的存在不就是出入執掌儀仗嗎?如果這樣巡視地方督戰南邊也不擺儀仗,只怕裡頭內務府裡頭就沒有他們的立足之地了。再者,老佛爺南巡,最是要體現國朝威嚴體面的,如何能夠少了儀仗呢?皇家最氣派的就是這儀仗呀,老佛爺,這可不能少。”
說了不少話,倒也算是在理,慈禧太后朝著醇親王笑道,“七爺瞧見了沒有,我這裡頭,太監宮女一個個學的油嘴滑舌的,肆無忌憚的在咱們面前說這些長篇大論,倒叫七爺笑話了。”
醇親王連忙回道,“西聖爺最是能調教人了,御前的人錯不了。”
“也就是七爺您仁厚罷了,”慈禧太后笑盈盈的說道,“罷了,”她對著夏守忠說道,“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只是咱們自己的東西,少帶些也無妨,輕車簡從就好,別給我搞去英國的那一套,衣服首飾帶了幾船出去。”
夏守忠笑著打千行禮退下,西暖閣裡頭,不是靠山炕,而是書房的樣式,慈禧太后面東而坐,坐在一張極長的御案之後,上面是文房四寶等文具,並一個青龍吐水的龍泉青瓷筆洗,左手邊有一大疊黃皮的摺子,摺子邊上的汝窯雙耳梅瓶插著一捧春梅,紅色的花瓣裡頭是金黃色的花蕾,枝椏橫斜,暗香浮動,點綴著西暖閣裡面十分嬌豔,慈禧太后等到醇親王喝了一口茶,方才慢慢說道,“七爺,我要去南邊,京中的事兒就交代給您了。”(未完待續。)
七十三、南巡之前(四)
醇親王大吃一驚,這裡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要託付監國還是料理軍機?這兩個事兒,都不是好事兒,都不能去沾染的。他連忙捧著茶碗站了起來,這時候跪也不好跪,只能是用力的彎下腰來,“奴才那裡有這樣的才能,擔當不起這樣的重擔,如果誤了西聖爺的差事,只怕萬死難辭其咎。”
“您這麼謙虛做什麼,”慈禧太后坐在御案之後,雙手合在一塊搓了搓,這是她養身的法子,得閒的時候雙手搓一搓,按摩按摩手上的穴位,“我去南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回來,起碼總要三五個月,說不得看樣子,總要冬天才能回來,這朝廷的事兒,禮親王是位太平宰相,素日裡當差辦事也算是馬虎過得去,但是現在這個時候,不成,需要有人給他出主意,發命令,我思來想去,總沒有別人了,只有七爺你,才可以擔當此大任,這個時候,需要有人站出來,給朝廷分憂,幫皇帝分擔,所以,這個時候軍機處已經明發詔書天下了,你來監國。”
醇親王手裡的茶盞剛才已經遞給了宮女收走了,這個時候他那裡還站得住,連忙跪下來,“奴才實在是不敢承受這樣的重擔。”
“不要推辭了,這是決定,我告訴你的決定,而不是來和你商量的,”慈禧太后不耐煩的說道,“這些天,我應付了不少人,事事如果都要商討議論,只怕是什麼事兒還沒幹成,法國人已經打到大沽口了,就這麼定了,你來監國,不要再謙虛了,我也不是讓你看著別人幹活當差的,您七爺自己個的要做的事兒,我可是等了許久了,趁著現在這個好時機,正好打理這件事兒,你快起來,”慈禧太后站了起來,從御案之後走了出來,醇親王也連忙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