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之處,紫禁城內懋勤殿。避暑山莊是依清曠,香山是正直和平殿,圓明園則是洞明堂。清史稿中記載了這樣的一次“勾到”,雍正十一年(1733年)。皇帝御駕至洞明堂,一邊閱讀黃冊一邊聽相關官員宣讀人犯案情,雍正聽罷,如果表示“情有可原”,該犯便免於筆勾。若“法無可貸”便令大學士筆勾該犯姓名,判以立決。勾到這天,所有人犯都要被綁縛刑場,聽候皇帝的處置。雍正勾點完畢,刑部立刻派人飛馬傳旨,被點到名字的犯人就會被人在臉上用筆書“斤”或“交”字,意為斬首或是絞刑。免於死刑的人就會被送回大牢,民間稱之為“陪綁”。
在場的這些都是舉足輕重的要員,會議場面異常凝重。咸豐帝沉寂了片刻,詢問大臣對處斬柏葰是否有疑議。
大臣們默默無語。俯首靜立,彭蘊章叩首啟奏:“皇上,微臣以為,柏俊乃是無心之失,且靳祥之證詞也未曾說明為了銀子來向柏俊進言,柏俊只是迫於情面來低低取了文齡”
“那之後文齡到柏俊府上送上十六兩門包,為何柏俊不拒絕!”肅順厲聲插話,“科舉乃取士大典,關係至重,亟宜執法。以懲積習,柏葰罪不可宥,非正法不足以儆在位!”
獨有肅順起來發表意見,大聲說:“科舉乃取士大典。關係至重,亟宜執法,以懲積習,柏葰罪不可宥,非正法不足以儆在位!”
彭蘊章一時被搶了話,低著頭的臉上紅色一閃而過。在皇帝召見軍機等人奏對的時候,皇帝沒點到誰的名字,插話是大不敬的行為,自己現在還是領班軍機大臣!肅順你實在是太無禮了!
邊上的文祥微微側頭瞧了瞧彭蘊章顫動的朝珠,心下了然,再偷偷窺了一眼御座上的咸豐皇帝,只見皇帝只是一臉不忍之色,卻也沒有表現出對於肅順失儀行為的惱怒,文祥原本想說的話也落回到了肚子裡,只聽得身後的肅順在厲聲咆哮。
“罷了,軍機諸王大臣有何別的意見?柏俊是否可有從輕發落之可能?”
彭蘊章無言,文祥也在閉目養神,只有肅順傲然自得,顧盼生雄,一時間養心殿內寂靜無聲,咸豐皇帝秉性軟弱,雖是覺得柏俊素日裡當差勤勉,又是兩朝重臣,本不欲殺之,可皇帝卻又是耳根子極軟,聽得肅順一番義正言辭,又覺得柏俊非殺不可,如此糾結之間,肅順又喊了一聲皇上,以示催促,咸豐長嘆,“罷了罷了,”硃筆一勾,“斬立決,柏葰情雖可原,法難寬宥,言念及此,不禁垂泣。你們跪安吧。”
。。。。。。。。。。。
肅順跟在端華載垣的後頭出了洞明堂,軍機大學士們都對於皇帝的旨意震驚無比,一個堂堂的大學士,居然只是收了門包錢十六兩銀子就要被處以斬刑,在大家看來,這點子門包錢只不過是循例而已,如此一來豈不是人人自危?
肅順得意洋洋地掃視了一番鵪鶉般的大臣,哼一聲,轉過頭,對著端華說道:“如今吏治如此敗壞,只能是亂世用重典了!”
“好了,老六,別說這些廢話了,皇上的意思是三日之後行刑,子鶴,”端華叫著陳孚恩的號,“你是大司寇,受些累,親自去監著吧,這樣的一品大員,難得的緊!”端華還開起了陳孚恩的玩笑,畢竟,處決一品大學士,近些年實在少見。
陳孚恩面帶苦色點頭,“是,王爺。”順天鄉試舞弊案之中,內涉其子陳景彥,陳孚恩剛剛議降一級以示懲戒,如此還要自己去監刑,如此一來,世人如何看待自己?但是自己已經上了肅順一夥的船,也只能硬著頭皮呆下去了。
明天出差外地,停更一天。(未完待續。)
三十四、科場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