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馬者有人,打扇者有人,前呼後擁,威風排場,可謂蓋世。”許多參加金田起義的上帝會會眾就是抱著當“將軍”、作“夫人”的目的而來的。所以建都天京後,“無功不受祿,有功受到足,落力理天事,後來享大福”的思想首先在太平天國高階領導層中氾濫開來。
一切社會變遷和政治變更的終極原因,均取決於時代的經濟,而任何經濟制度又都有它相應的上層建築。在地主經濟和小農經濟佔統治地位的十九世紀中葉,以推翻**腐朽的晚清王朝為己任的太平天國運動,並沒有創造出“新社會的物質條件,所以任何強大的思想或意志力量都不能使他們擺脫這個命運”,即洪秀全所建立的太平天國政權,不可能擺脫傳統封建皇權體制的窠臼。早在永安時,太平天國的封王建制便已呈封建政權的雛形;建都天京後,其內部的等級愈加森嚴,尊卑愈加分明。從官制上看,自天王洪秀全到基層兩司馬,其間分為16個等級,無論朝儀、稱謂、冠服、旗幟、儀仗、文體,無不“貴賤宜分上下,制度必判尊卑”。森嚴的等級制與“朕即天下”的皇權制度,既是封建**政體的基本結構,又是太平天國培植**的溫床和土壤。進入南京城後,洪秀全把一國之事交給楊秀清,自己則深居宮中。前方將士浴血奮戰,夫妻不能相聚,他卻擁有88個妻子,縱情享樂。史載,天王府四周“幾及十里”,建築宏偉,“雕琢工麗,飾以黃金,繪以五彩,庭柱用朱漆雕龍,鴟吻用鎏金,門窗用綢緞裱糊,牆壁用泥金彩畫,取大理石鋪地”,光耀射目。而楊秀清的東王府亦周圍六七里,“窮極工巧,以耀同儔”。在洪、楊等人影響和“小天堂”享樂思想的驅動下,太平軍諸王及其將領們也都大興土木,上自武漢,下至蘇杭,王府宮殿,相望道次。這種驕奢淫逸的腐朽生活,連李鴻章等人都不禁感嘆道:“然奢縱不倫至於此極,似古之叛逆亦未必盡如是也!”諸王奢糜如此,軍中亦然。
太平天國的英雄們雖然舉起了反帝反封建的旗幟,沉重地打擊了清王朝的統治,但其本身固有的農民階級侷限性也在取得階段性勝利後暴露無遺。在其內部,尤其是高層領導集團中,爭權奪利、競相腐化之風迅速蔓延,無情地侵蝕著太平天國的軀體。
聚也上帝教,離也上帝教——宗教對太平天國的巨大影響
“宗教是被壓迫生靈的嘆息,是無情世界的感情”。天王洪秀全一面用“有田同耕,有飯同食,無處不均勻,無處不飽暖”的人間天國理想來動員民眾;另一方面又用“肯拜上帝者,無災無難;不拜上帝者,蛇虎傷人”等避邪享樂的宗教理論來鼓惑民心。
洪秀全於武宣登極或永安建制之後,如果能仿效明太祖朱元璋,及時取消上帝教,將大權集於一身,矯正神權與皇權交叉矛盾的政權體制,也許可避免後來發生的許多悲劇。但洪秀全陷於宗教的泥潭中不能自拔。他不僅將所謂天父、天兄下凡顯示的“無數神蹟全能憑據”刻為詔書,廣泛印發,而且將太平軍血戰所取得的勝利均歸於“托賴天父天兄之全能”;並揚言“今日天父天兄作事,欲使妖魔生即生,欲使妖魔死即死,略顯全能,即可掃蕩妖氛,四海昇平”,全然不顧人力之所為。
定都天京後,《天朝田畝制度》中進一步規定:凡25家設一禮拜堂,所有婚娶吉喜等事均要祭告上帝,25家子女俱日至禮拜堂,由兩司馬教讀《舊遺詔聖書》、《新遺詔聖書》等,凡禮拜日,伍長各率男婦至禮拜堂,分別男行女行,聽講道理,誦祭上帝。除七日禮拜上帝之外,太平軍還於每日早晚拜上帝,每日飯前謝上帝。同時,對上帝教以外的意識形態,包括諸子百家之書一律排斥,“如有敢唸誦教習者,一概皆斬”。另外,每年開科取士的題目亦以聖經為主,應試者對於聖經知識的多少,作為獲選與否和任職高下的標準。這種政教合一的組織系統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