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師傅啊,人生在世,無非就是名利二字,許多人是利字當頭,為人做事先講利益,翁師傅你素來是不講利的,這一點,朕很明白,可這個名字,翁師傅你還是看不穿啊,名在利前,這也不是一件好事。”
皇帝並沒有說重話,但是這一番話已經讓翁同龢背心冒冷汗了,皇帝悄然離開,翁同龢看著皇帝離去的背影,有些慚愧卻又有些欣慰。
直隸總督衙門,威嚴極大,這裡是用的軍法管理,若有人不聽指揮,必然是要就地正法的,大堂之內,大傢伙吵的不可開交,“這會子怎麼能和日本動手呢?咱們可是什麼都沒準備好呢!”
“就是,中堂!北洋水師這麼多年,雖然是炮火彈藥都保障了,可這三年裡頭,片船未增,而日本別的不說,這高巡洋艦一下子就多了兩艘,人家在日新月異,可咱們還是在吃老本。這怎麼成?”
“也不至於要和日本人打,這不是去平叛嗎?麻利兒的把叛亂平了,日本人怎麼動手?想要渾水摸魚也不成吧?”
“就是,你們就是杞人憂天,一下子想的這麼遠!”
“南洋水師可是一直在造船呢,這咱們的級鐵甲艦不是已經出來了嗎?”
“出來的東西真不真,能不能放到北邊用,”說話的人微微冷笑,“都還是兩碼事兒!”
“朝鮮有袁世凱在,還派什麼兵啊,咱們這裡可沒多少兵!”
“地方軍有一些,可中樞那裡,若是不給槍炮,咱們拿什麼平叛?所謂獅子搏兔亦用全力,裝備不給齊全了,咱們可是不能出兵!”
下頭鬧成了一團,各人都各有意思,互相爭吵不休,李鴻章端坐於上,閉目養神,不一言,盛宣懷看了看對面的張佩倫,又看了看地下的人鬧得不成樣子,咳嗽一聲,“好了好了!”
他是天津巡撫,在直隸此地的位置,僅僅在李鴻章之下,又主管招商事務,是妥妥的財神爺,這麼一喊,地下的人都停住了嘴,張大眼睛看著上頭眯著眼養神的李鴻章,“請中堂大人示下。”
張佩倫拿著一份電報說:“袁世凱已經連了好幾份電報催促了,日本已經派了四百名海軍6戰隊員抵達朝鮮,之前說的是警察,這會子倒是又換成軍人了!他的意思,如果朝廷還沒有反應的話,就是示弱!日本人就會得寸進尺,不光朝廷的面子沒地方擱,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他放下電報接著說:“我覺得袁世凱說得有道理,日本人是什麼事也幹得出來的!”
盛宣懷沉思,不以為然的說道,“不至於吧?慰亭是不是有一點誇大其辭了。他就是這麼一個人,我倒也不是說他不好,只是他急於建功立業,總想尋點事出來。”
三十、萬事俱備(一)
李鴻章慢慢的睜開了眼,他似乎都沒有把這兩個左膀右臂的話聽進去,“慰亭毛病也有,見識也有,對他的話要聽,又不可全聽。”
張佩倫疑惑的說道:“那中堂的意思是……”
李鴻章點點頭,“兵要派,但不必太多,能對付他四百人足矣。”
李鴻章的意思倒是和中樞的沒什麼兩樣,盛宣懷看了張佩倫一眼說道,“如果真如慰亭所說,日本四百人後面恐有大部隊緊隨,我們派少了恐怕無濟於事吧?”
李鴻章微微沉思,隨即擺了擺手,“這你就不知道了,日本國體制與我不同,像大舉出兵這種大事,一定要經過國會批准。但據我所知,伊藤內閣和國會嚴重對立,在野黨六派攻擊政府極其激烈,而且他們的國民經濟也承受不了,出兵的事肯定得不到國會的批准。”
“那我們朝廷的意思呢?”
“我已請了諭旨,上折說明,著直隸提督葉志,太原鎮總兵聶士成,率團練一千五百名,赴朝戡亂。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