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敬龍微一打量,見金牌、藥瓶、金幣等物都在,便點了點頭,一把抓起來塞進懷裡,又問:“我原來的衣裳呢?”
李公公遲疑道:“這個……那些衣裳,又髒又舊,又……呵呵,又有些氣味,實在不好留在郡主寢宮;老奴只好拿出去燒了”
陳敬龍見他連招呼也不打,便隨意處置自己的東西,微覺有氣,但區區一身舊衣,卻也不值得如何動怒,只好不再追究,衝李公公揮一揮手,自往楚楚臥房行去。
臥房桌上,已擺滿酒菜。楚楚卻在妝臺前端坐等候;見陳敬龍進來,忙起身喚道:“公子,過來,讓楚楚服侍你梳頭”陳敬龍想起上次讓她梳頭,被商容兒看出破綻,引出好一場尷尬難堪,忙道:“不必了,我急著回營,不好耽擱太久,自己簡單梳理一下就是。”到妝臺前取梳微一梳理,問道:“你怎會留心,早給我準備衣裳?”楚楚笑道:“侍女為公子預備衣物,理所應當,有什麼稀奇?”陳敬龍也覺有理,不再多問;從楚楚手中接過髮帶,自行將頭髮扎攏。
楚楚看出他有意避免親密接觸,也不多言,等他自行整理完畢,便拉他去桌旁落座用餐。二人匆匆吃過;陳敬龍又問鎧甲究竟該如何穿脫。楚楚詳細講解,如何套胸鎧、勒蠻帶、扎肩甲、扣臂甲、綁腿甲、系裙甲;又教他束甲皮帶如何綁結,方能牢固,卸甲時,如何按部就班,方能齊整。她幼時常見父親著甲,因此對穿脫鎧甲步驟方法,知之甚熟,此時講來,頭頭是道,條理清晰。
陳敬龍聽她講了兩遍,已全部瞭解,再無疑問;又閒聊幾句,便即告辭。楚楚也不挽留,命人將他盔甲打成一個大包裹,讓他提了,然後送他出門。
等回到陳家營,陳敬龍尋到賀騰,告知其白虎城主已下令各城張貼招募告示,又將白虎城主重病,已無力起身與自己見面一事如實講述。賀騰聽了,嗟嘆不已,十分擔憂,又告知陳敬龍:軍需官宋平康因翫忽職守,被大將嚴奇責打二十軍棍,並通告各營,以為警示。
陳敬龍心知“翫忽職守”,不過是嚴奇找的藉口,責罰宋平康的真正目的,是為懲他在弓上動手腳,暗算自己之過,而通報各營,自是為了讓自己知道此事,以平自己怒氣。其實陳敬龍不擅記恨,早不把宋平康算計自己一事放在心上;此時聽說他受了責罰,聽過也就算了,不以為意;倒是對不肯徇私護短的嚴奇好感更增,深以後備軍有此大將為幸。
一夜無話。
第二日清晨,陳敬龍剛剛起床,便有軍士來報:王爺駕前太監總管求見陳副將。
陳敬龍一聞此訊,登時兩耳轟鳴、腦中眩暈,什麼也顧不得了,如飛般奔至轅門外;見那老太監駐馬等候,便躥上前去,一把將其拉下馬來,扯著他衣領問道:“可是王爺……已經……已經……”連說兩個“已經”,喉頭便被梗住,“死了”二字,無論無何不敢吐出口來。
那老太監見他神情舉止如若瘋狂,早嚇的渾身亂顫,險些尿了褲子;慌道:“陳……陳……老奴可沒得罪您,別……別難為老奴”
陳敬龍定了定神,鬆開他衣領,沉聲問道:“王爺究竟怎樣?”那老太監怔了怔,這才明白他為何舉止失常,忙道:“王爺仍如昨日,並無變化;陳副將不用擔心”
陳敬龍這才長長吁了口氣,險些跳出口外的心臟緩緩歸回原處;忽地怒從心頭起,惡自膽邊生;猛揪住老太監胸襟,厲聲吼道:“既然王爺無事,你大清早跑來做什麼?嚇老子解悶兒麼?”
老太監被他提著,雙足幾乎離地;兩手亂搖,慌道:“有話好好說,好好說陳副將,是王爺命老奴來的,不然,老奴哪敢亂跑?您……您別尋老奴晦氣”
陳敬龍尋思一下,怒氣登平,鬆開他胸襟,笑道:“是了,你來這裡,當然是傳達王命。我見你突然到來,只當是王爺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