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他躺在馬車內的軟榻上,現在的蕭翊衍雙眸緊閉,稜角分明的俊臉上滿是潮紅,一看就是發熱了。
許是有些難受,他劍眉輕蹙,好看的紅唇略微發乾。
“加快速度趕回王府。”
這男人也真是的,不舒服還喝了那麼多酒,當真是不要命。
起身,想倒杯水給他潤潤喉嚨,哪知身子剛一離開塌沿,手便被他緊緊拽住。
“別走!”
試著掙扎了幾下,發現掙不開,索性坐下來繼續陪著他。
難怪人們常說,人生病的時候尤為脆弱。
饒是平日裡高高在上、喜怒無形的翊王也不例外。
許是握著她手的緣故,蕭翊衍的眉頭漸漸舒展,沉沉睡去,只不過由於發熱,呼吸還是略顯急促。
還是要儘快回王府,找府醫給他瞧瞧,萬一燒傻了,這拉狗皇帝下馬的大任便後繼無人了。
翊王府
年邁的府醫步履蹣跚地在下人的攙扶下,來給翊王看病。
好不容易坐到床邊,他眯著渾濁的眼睛,一邊捋著花白的鬍子,一邊給蕭翊衍把脈。
“咦?王爺脈象全無,已經薨逝了。”
轟!他的話語一出,在房中的幾人腦瓜子嗡嗡作響,心底好似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
白長寧下意識地想到:她這就成寡婦了?為何還有點難過?
可當她抬頭,面前的一幕卻讓她啼笑皆非。
“蕭老,你剛剛摸的不是翊王的胳膊,而是椅子的扶手。”
這個老頭子到底靠不靠譜啊?實在不行,她都想去鎮北侯府請三哥過來了。
“哦,原來如此!老朽就說嘛,翊王怎麼會這般短命呢?”
老大夫絲毫沒有診錯脈的尷尬,而是再次在床邊摸索著,白長寧嘆了一口氣,只能偷偷將蕭翊衍的手腕遞過去。
嘴中輕聲呢喃:“這老大夫該不會是走後門過來的吧?”
拄著柺杖的蒼晏也來了,畢竟身為手下,擔心主子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許是看出白長寧眼中的疑惑,蒼晏小聲解釋道:“蕭老是前太醫院的院首,醫術高超,鮮有人能超越。
我們家王爺,打小就是他給看病,後來去南陵為質子,更是將蕭老帶在身邊,好幾次,都是他老人家將王爺從鬼門關拉回來的。
因此,王爺對他很是敬重,只不過現在年紀大了。”
誰曾想,這話竟被蕭老聽見了,只見他拉長著臉,頗為不滿。
“誰說老夫年紀大了?老夫就算是閉著眼,也能診出個子醜寅卯來。”
“對,對,您老說得都對。”只不過是將椅子扶手錯當成人手罷了。“蕭翊衍如何了?”
這蕭老耳朵還是挺靈敏的,這般小的聲音,竟都被他聽見了。
蕭老收回手:“受了寒,加之最近沒休息好,才會起熱。這孩子打小就體弱,隨身照顧的,也需找幾個機靈點的。”
白長寧一噎:這是在責怪她沒照顧蕭翊衍嗎?
蕭老開了點方子,讓下人去抓藥熬給翊王喝。
“沛兒,送送蕭老。”
蕭老顫巍巍地站起身,拄著柺杖往門外挪,一步三搖,好似隨時要倒下。
邊走還邊說:“以後,小病小痛就別折騰老夫了,這一來一去,差點要了老夫半條命。”
他也該頤養天年了,這麼多年,也算完成了對那人的承諾了。
等給蕭翊衍餵了藥,天色已經很晚了。
白長寧還守在床邊,想要看他有沒有退燒。
好在半個時辰後,他的身子終於發了汗,額頭也不那麼燙人了。
今晚該怎麼睡呢?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