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管我。我只求現時現刻與你一起走罷了!在你。。。”說到傷心處,哭的更難受,可這“嫌棄”二字像有千斤重,“。。。在你我必須分別之前,能不能就讓我隨你走一段。。。”
她想對傅儀恆說,我給你的是我的心,你不收也罷,可你明不明白它,明不明白?
她覺得痛極了。雖然也曾料到,萬一有一天真的打仗逼不得已逃亡,傅儀恆未必會帶她,她想跟著傅儀恆勢必要使點計策,無論撒潑耍渾都可以。卻沒想到此刻哀求的時候竟然是這樣的疼,她有傲氣,也知道跪下無用,哭的肝膽俱碎也挺直了身體站著;可在心裡,早已跪在地上匍匐許久,像是握著女神的腳尖,祈求她的憐憫。
她甚至希望自己此刻化作個物件,小而精緻且重要,可以貼身可以跟著傅儀恆離開。
她不怕自己死了,只想自己死的時候死的快,不要拖累傅儀恆;她怕的只是今天沒有跟她走,以後就再也見不到她。太平年月想要弄丟一個人都那麼容易,何況戰火紛飛?
她也不想用眼淚來爭取,可萬一哪天連哭也哭不出來,一切就都完了。
而時間飛逝,傅儀恆還沒來得及硬起心腸或者想出辦法,她就只剩下帶著王嬋月一起回山西的選擇。想想也好,免得她還要把王嬋月託付給別人,總不放心。她不想再讓嬋月哭了,她最後選擇把小姑娘抱進自己懷裡,答應個“好”,然後由她哭去。我不應該給你任何希望,假如我現在給了,來日我會盡可能減少傷害地把它掐滅。
她們清點了行李,確定無誤,出門坐上準備好的黃包車,在火車站登上最後一列能開出的往山西方向去的貨車,踏上逃亡之旅。車上除了她們,還有些許躲在某節貨車秘密角落裡的人一家老小,帶著家財細軟,看似明智亦軟弱實則並不差別的,一起逃離即將陷落的平津。
王嬋月散盡所有輕裝上路之前,給家裡發了一封電報,算是逃亡前最後的絕筆。事情日益嚴峻之時,王家就三番五次給王嬋月發措辭嚴厲的電報讓她馬上回家,她不。也不回話。嚇得王建勳兩口子不知道如何是好,王浩寧自打光明正大投共他們家就當他是死了的—這既是為了王浩蓬,更是為了王紹勳的面子。這會子要是讓兩老知道次子在天津,只怕無論如何也要搭上這條線讓次子去撈另外這個不孝女。可惜矇在鼓裡的兩老只能讓長子去想辦法,王浩修那些個朋友這種時候跑都來不及,鮮有幾個還留在天津的,都是躲在租界裡不肯出去,誰也不肯替他派人去北平撈人。手眼通天的個頂個都不行了,何況在家急得要死的王霽月。她所能做的,無非是透過姜家去問一些關於平津方向戰況的訊息,以此揣度妹妹是否安全。
姜希婕勸她不能,自己也沒有底,只好猜測:“你也別太擔心,嬋月這樣不願意回來,肯定是跟著那傅姑姑,跟著她,我覺得。。。”“怎麼樣?”王霽月有時候著急起來頓失理性,習慣於依靠這種時候一定負責理性和堅定的姜希婕,“逃出來不成問題。很有可能要去山西。去了山西咱們要是能聯絡上,也就不怕。到時候再說。”她自己說完,自己都不太相信。王霽月點了點頭,發現愛人眼圈又黑了一層,面色越發憔悴,心中憐惜便伸手撫摸,“你最近也辛苦了。。。洋行打算怎麼樣”“不知道呢,頂上的意思我也不知道。只是每天都差人往警備司令部走。”“要是讓人家知道你們家已經把家財都轉移了,可是要嚇破多少人的膽。”
姜希婕為此事所累,長嘆一口氣,坐在沙發扶手上,道:“大伯也未必真的不願意。反正讓他做亡國奴他是斷不願意的。”
兩人忽然沉默,一時都在思考著上海打不打得起來、要是真的打起來會怎麼樣。姜希婕想,他們家的命,自然跟著中央政府走,必定一路南遷,大嬸把財產轉移到雲南去,吃定了和龍雲交情好而日本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