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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去把下人們都帶過來。”兀自轉身到炕上拿過一個小鐵盒,等到廚子門房老媽子一共五人都過來之後,她拿出火車票和一大包大洋,平分給下人們,“我知道你們有的人孤身一人,有的人攜家帶口,這車票是我找站長拿的,和別的不一樣。拿到車站去,檢票員見了就會放你們走。不過能力有限,每人只有一張。要走的,趕緊回家收拾行李走。不走的,拿了錢,小心點回家去,先躲著。聽我的話,小心做人,等到局勢穩定了,再從日本人眼皮底下逃了也可。這老宅,不必替我守著,我也不介意。有什麼金貴的,你們只管拿去。如果有一天我回來還能見到你們,那不枉主僕一場,願能好生看待吧。大家多加保重。”

下人們哭著感恩戴德,傅儀恆不怎麼搭理,只叫他們快去把屋裡想拿的東西拿了,與其落在日本人手裡不如自己人分肥。下人們散去,她來到臥室,看見王嬋月已經起了,穿戴整齊的坐在床沿。“要走了嗎?”“嗯。差不多了。你怎麼就醒了,我還想過來叫你。”“睡不踏實,聽見。。。”她望了一眼窗外,有些亂哄哄的,“聽見她們哭,也就覺得不再賴了,起來算了。”

此刻她穿著在平常不過的粗布衣服,若非有一張俏臉,和個平常丫鬟無異。傅儀恆也差不多,26日的深夜,選擇只剩下一個,逃亡。

“行,拿上東西,再清點一次,咱們就走。”

日軍炮擊盧溝橋那日,傅儀恆深夜就得了訊息,次日組織上安排她回山西老家做有晉軍的工作。只是時間未定,組織上也要安排別的同志的去留,像她這樣自有廣大門路的就靠自己吧。於是她打算觀望局勢,一旦日軍開始合圍北平,她就趁亂離開。是故在宋哲元{2}和香月清司{3}談判的時候,她還暗中參與了情報和人員的轉移,總是對組織上說,她門路廣,要走很容易,讓她先幫助別的同志。其實她自己私底下的事才是半天沒解決好—王嬋月不肯走,死活要跟著她。事情來的比她們倆想象的快,傅儀恆本來預計八月份才打的起來,沒想到七月就動了手。她現在想聯絡在天津的王浩寧來接走他妹妹,沒想到還來不及行動王嬋月就給她下了死命令:我只和你走,我哪裡也不去。如果你要留在北平,我隨你留下。如果你要去山西,我隨你去。如果你要到東北去,我隨你去。

她說的時候,語氣與眼神一樣堅定的不容置疑,傅儀恆愣了,這算什麼,算強硬的表白嗎?她這副樣子,和自己十幾年前非要出國留洋不可得樣子有什麼區別?可如今是一樣的情勢嗎?於是她開始軟磨硬泡,一天到晚除了她的正事回到家就開始勸導王嬋月,不行,不能,不可以,王嬋月只用這仨詞回她。有生之年她們倆之間的攻防第一次換手。而且在她出去忙的時候,王嬋月居然悄無聲息的把她在學校的一切都清理乾淨了,漂亮衣服鋪蓋卷生活用品,但凡小姑娘覺得逃亡路上帶不走用不上的都送人了;19號夜裡她再出現在傅家的時候,只帶了隨身的輕便行李,穿著最普通的粗布衣服和黑色布鞋,一言不發用行動表示一句“我準備好了”。

傅儀恆見她這樣,搖著頭走到院子裡與她四目相對,還未開口,她就把破釜沉舟的行為說了出來。傅儀恆本想再努力一把,聯絡王浩寧來把妹妹接走,結果第二天日軍炮轟長辛店,集中兵力於平津之間,兩地交通已經斷絕。王嬋月看見傅儀恆氣急敗壞的樣子,站在書房門口對她說:“你為什麼就不願意明白,沒有你我哪裡也不去!”說完自己掉下淚來,傅儀恆看了心軟,可她單純想保護這個孩子,不論是保護她於炮火戰亂以外還是這沒有出路的戀慕以外,“嬋月,”傅儀恆走過去伸手想拉著王嬋月好安撫,王嬋月往後退了一大步,“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眼淚大滴大滴的掉下來,“你想保護我,我卻是想與你共生死,反正覆巢之下無完卵的,那天我成了你的拖累,我自會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