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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她如此的過來,驀然回首,卻再也尋不出一絲曾經的蹤跡,那長長而又似乎只是短短一眨眼而已的二十年,她的笑,她的淚,驀然回首間,竟然宛如這拂面而過的微風一般,蹤跡全無。

二十年啊,她的笑,曾是為了什麼呢,曾經是為了什麼而笑?二十年哪,二十年,她的流淚倉皇,又是因為什麼呢,又是因為什麼而倉皇流淚?

二十年,二十年,曾笑著的,卻又倉皇流淚著,到底是為了什麼,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什麼呢?

什麼呢。

果然是你。

多麼簡單簡潔簡要的四個字,卻多麼殘酷殘忍殘暴地將她的二十年輕輕化為了過往煙雲,化為了這秋日裡的淡淡微風,拂面而過,再無蹤跡,再無蹤跡,再無蹤跡!

她二十年來到底做過什麼,她二十年來到底堅持著的什麼!

她這二十年來,到底算是什麼呢?

算是什麼呢?

什麼呢?

她這二十年。

哈。

果然是你。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曾費盡心機,曾費盡氣力,曾以命相搏啊,二十年的到頭來,卻還是逃不脫這簡單簡潔簡要、卻又殘酷殘忍殘暴的四字咒語啊,卻還是逃不脫的啊!

鳳眸,忍不住地閉緊,手遮額上,她無聲而笑,笑得無聲,笑得顫抖,笑不可遏。

二十年啊,二十年!

罷了,罷了,罷了吧!

薄薄的白唇,猛地彎起弦月也似的笑弧來,額上的手慢慢垂下,斂起的烏亮鳳眸裡,清幽幽的,似是世間最最透明最最純粹的春日湖水,輕風兒小心地吹拂而過,卻不掀一絲絲的漣漪,卻不見一點點的波瀾。

罷了。

“我不是處子之身,你,知道的罷。”

微仰首,她望向一丈開外的男人,笑嘻嘻地,似是又回到了一月之前的任何一天,笑盈盈地,望著所有眼前的人。

男人明顯地又皺了眉,顯然對她如此坦白的大膽之辭頗是不贊同。

“那夜你雖醉酒,行動無法控制,但神志其實卻極是清醒明白的。”她眼也不眨,掃也不掃一旁偷偷看好戲的管家老爺與賬房先生,眯得細細的鳳眼只無遮攔地徑自盯著他的雙眼,笑聲清脆而響亮,“你是男人呢,男女之事懂得定不比我少上多少,你與我交合時該發現我不是處子之身了,對吧。”

男人還是什麼也沒說,本就沉了的臉色卻在聽完她這算得上是不知羞恥的言語後,立刻黑得宛如包公在世一般,簡直是——慘不忍睹。

你懂不懂得羞恥兩字!

她敢打賭,休要說她,單是一旁看戲的閒雜人等,也從他黑黑的臉上看到了這幾個字!

哈哈。

不知為什麼,她突然開心了起來。

“關將軍關大人,您這位權高位重又是皇親國戚的關大爺啊,這世間所有的女子,該是從來入不得您的法眼的罷。”她哼地笑一聲,又黑又瘦的小尖臉上是人人看得出的不屑嘲諷,“而今卻強行用卑鄙的手段呢,將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小弱女子困在這鼎鼎大名的銅獅關府,為的,究竟是什麼呢?”

男人啊男人,她就說啊,女人之於男人來說,除了是洩慾的工具,便真的不具任何意義了吧?

“你留下來,我絕不會虧待於你。”過了好久,男人陰沉著威猛的黑臉,低聲道:“你當初肯賣斷一生在我府中,若不是為了生活,還能有其他什麼原因?既然如此,你如今何必惺惺作態,吵嚷著要自贖自身?一個不是完璧之身的女子,能有此番際遇,已算是不錯了。”

“我該痛哭流涕著抱緊關大爺您的腿叩謝您的大恩大德的,是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