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初中時為一部“灌籃高手”如痴如狂一樣,也像我一直喜愛足球一般,凡是喜歡“韓流”的人大多數都是這個狀態。只有一點我一直沒搞清楚,真實生活裡,韓國的大街上是否像韓劇中那樣社長、會長的滿地跑,這社長、會長在韓國到底屬於啥級別,為何如此的普及,群眾基礎為何如此的廣泛深入。
“我準備星期六領個人回來。”
躊躇了一會兒後,我還是決定在母親最來癮、父親最窩火的之前把事情挑明。
“領人,什麼人?噢!”
父親鼻樑上的老花鏡微微耷拉著,鬆鬆垮垮地跨在上面,鼻樑兩側也出現了兩個很明顯的坑,紅紅的。他是去年眼睛突然不行了,不近視不遠視的他終於不出意外地走上了老花眼這條不歸路,不得不繼母親之後成為家裡第二個戴眼鏡的“學者”,我知道下一個將會輪到十幾年或幾十年後的自己。
他停頓了兩秒鐘之後,馬上反應過來這句話的獨特意味,老花鏡後的小眼睛立馬射出電光火石般的光輝,那意思就像是土改後分到田地的窮苦農民那樣興奮不已。
“女孩兒?”一旁一直在跟泡菜鍋炸醬麵較勁的母親的注意力也轉移過來,她死死地盯著我看,整得我好似幹了一件不可告人的事一般。
“嗯……物件。”
我裝作很平靜地又很灑脫地擠出“物件”二字來,聲音含糊的差一點將它的音發成俄文。
“哎呀!”父親的小眼睛此時徹底睜開,露出萬丈光芒,好像變身為站在奧斯卡領獎臺上的好萊塢大腕,一個辛苦了一輩子拍了幾百部參差不齊作品的垂暮老者,終於在其影視生涯的終點得到所有人的認可,臉上沒有興奮和激動,只剩歲月的滄桑和無盡的欣慰。
“你這個壞孩子還挺能保密的!爸爸媽媽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哪兒的姑娘?歲數呢?個子有多高?幹什麼的?對了,叫什麼名字?”母親早已不顧是“韓流”還是暖流,是高空氣壓還是低空雲系,就算是裴勇俊裴哥此時從天而降來到她的身邊,也只能排在兒子終於要領回家的女朋友之後。
“日……日本人。”
當我向久美子說明了星期六見面的事情後,出乎我的意料,她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安與猶豫,爽快地答應了。我更加確信自己的這步棋沒有下錯,而久美子也彷彿早已做好了準備,或許心底也一直期盼著此次見面。
在久美子之前我從未領過任何一個女朋友回家見過父母,當然,說是任何一個,也不過就是大學時的那僅有的兩個。一個溫柔體貼,一個熱情奔放。一個欲扶我走上上進之路,一個要拉我入墮落滑落之淵。父親母親早已等不得了,雖然我的年齡還並未到讓他倆十分著急的地步,但看著自己單位裡同事們的孩子紛紛成家,二人也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不時地催促我抓緊時間和機會,不要再拖拉下去,整天混混沌沌的就是不考慮正事,別到了最後,賢妻覓不到,王老五也當不成,即使是王老五,也不是鑽石的,頂多就是個陶瓷的。
星期五的晚上,父母就有些坐立不安,一個新聞也不吵著要看,一個韓劇也不來勁頭,心思早已飛到了明天,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應如何行為舉止來“對付”即將登門的日本準兒媳。中國人倒好辦,可偏偏兒子領回了一個異國女孩兒,還是一個日本女孩兒,事情就有些麻煩複雜了。
“她會說漢語嗎?你看我和你爸也不會說日語啊,這交談成不成問題啊……”母親首先擔心的是交流問題。母親因工作原因出差去過日本一次,但日語也僅限於“你好”、“再見”這麼兩句,英語倒是可以對付一番;而父親不但英語功力為零,日語更是沒門,“紅燈記”裡的那個鳩山倒是知道,可是革命樣板戲也不帶日語字幕啊。
“沒事兒。看給你倆緊張的,又不是兩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