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涼亭中,看著他的背影好一陣。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眼簾深處,才挪開了目光,仰面望著那空中紛飛的亂紅。
有暖風拂過,撩起額前碎髮,他的神色,漸漸隱藏在陰影裡。一路上分花拂柳,回到內室時,葉子衿已經吃過藥,耐不住午困,已趴在枕上睡著了。
宋寧默的到訪令寧王好一陣沒回過神來。
原本以為來的該是葉子辰,卻怎麼也沒料到是作為女婿的宋寧默……
詫異歸詫異,該有的禮數卻是不能少。
寧王親自到了垂花門前,迎著他進門,“難得二公子親自到訪……”宋寧默倒也不拖泥帶水,開門見山:“我這一趟,卻是為岳母做說客的。”露出幾分無奈來,深深嘆了一口氣。寧王眼珠子轉了轉,親暱的笑道:“這事待會再說,現在先和吃幾杯薄酒要緊。”
宋寧默酒量甚好,倒也不拒絕,當真陪著寧王吃了一整壇酒,因為是國喪,也不便有絲絃之樂,寧王略帶愧意的說道:“薄待了……”宋寧默卻是輕聲笑了起來,“我看著貴府上麗姬美妾不少,才一路上走著,便見了好幾個,日後擇日再來一睹風姿。”
對於這一點,寧王一向驕傲,也就暢快大笑:“一言為定,到時候也叫你瞧瞧”說到高興處,也就爽快的揮了揮手:“二公子若是有瞧得上眼的,現在就帶回去好了”“這事暫且別論。”宋寧默笑意收斂了幾分,“我倒是想漸漸尊夫人……”
來意如此,寧王也不好拒絕,只一臉的苦處:“當初我以為是大家閨秀,誰知心胸狹隘,容不得人,我的苦處你是見得到的,我已是年近三十的人,膝下卻仍是空虛,不得已才……”“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在這一件事情上,宋寧默似乎格外的通情達理:“我也不過就是來瞧瞧……”
看樣子,似乎也並非心甘情願……
寧王也就露出了幾分笑容來,徑直領著宋寧默到了正院。
誰知道那廂裡葉子佩正發瘋,幾個僕婦都戰戰兢兢的立在門口,大氣也不敢出。
寧王見著勢頭不好,略有些猶疑。宋寧默卻是已一腳邁了進去,匆匆掃了一眼,立在門邊沒有動彈。寧王見著屋子裡滿地的狼籍,皺了皺眉。羅媽媽見機,臉色大變,不住朝著盛怒下的葉子佩使眼色:“夫人,夫人,王爺來了”
葉子衿渾然不聞。
“從小到大,我事事都比她強,論聰明,論才智,論容貌,我哪一點比不上她?可是孃親永遠對她關愛最多,凡事都寵著她,還叫我讓著她,憑什麼就連到了餘杭,小舅舅也只和她一起玩樂,將我拋在腦後,我背詩就是理所當然,她背出一首,爹孃就拍手稱好,在外人外面,也總是誇獎二小姐如何聰明如何能幹,憑什麼”大滴大滴的眼淚自葉子佩無神的眼中湧出。
“我不甘心,憑什麼我成婚多年無所出,她就連和離,都能順順當當的,到了莊子上也是如魚得水。要說不孝,她才是不孝一聲不響的和離,丟盡了我們葉家的臉面,娘卻包庇她。我要和離,爹孃都不肯答應,甚至不肯讓我回家,我哪一點不如人?”她每說一句,寧王的臉色就難看三分,若不是礙於宋寧默在身邊,怕是此刻就衝了上去。
而宋寧默顯然露出了十分的興致,攔住了寧王躍躍上前的腳步:“不妨聽她說完,也好知道到底是怎生回事。”寧王看了他一眼,咬咬牙按捺了下去。
“我就是見不得她好,見不得她得了所有人的寵愛”葉子佩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情緒中無法自拔,將眼前所見的小物件盡數砸了個乾淨。“似乎不是所有人的寵愛。”宋寧默輕飄飄的聲音自門前飄來:“我聽說國公爺一向對你言聽計從……”
“那也是應當的”葉子佩咯咯直笑,“身為一家之主,就要懂得辨別,誰才是能給家族帶來榮耀的女兒。要是我生出了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