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若是不養好,將來保不定會生出禍事,便以憂心的眼神睇視紫珞。
紫珞心領神會,接過玲瓏的送上的花茶,一邊吹著泛著花香的花瓣,一邊轉著算盤,沉吟罷,說道:
“烈兒,明兒起,你到法華寺拜空覺大師為師,十年之內,靜心修行,若無召喚,不得擅離寺院。哪一天,你若是懂了什麼是以天下蒼生為重,哪一天你就可以出師,到時,你可以雲遊天下,做一個閒雲野鶴的自在人,也可以重新入朝為官,只要你有那份胸襟,那份才智,只要你能放開一切,你一樣可以人盡其才,物盡其用。”
空覺大師是名滿天下的高僧,跟著他多讀經文佛書,也許可以化掉他滿心的仇恨。鳳烈一心念著故國,留在外頭,若無人點化,將來必會招來殺生之禍。
鳳烈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臉孔一下發白,靜在座位上一動也不動,嘴角顫了幾下,想說什麼,最終卻什麼也說不了,驕傲的腦袋垂了下去。
紫珞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放下茶盞又看了他一會兒,才嘆了一口氣,重新又加上一句:“烈兒,不是我心狠,這麼做,只是為你好!你這性子真的改一改,留你在宮裡,你改不了!”
“您總是有您的道理不是?”
鳳烈嘲弄的一笑,笑的無比的蒼涼——才十四歲的他,宛若歷盡了人世蒼涼,笑容是如此的孤寂:“要是烈兒執意抗命呢?瓔姨想怎樣對付烈兒?”
“這是懿旨,由不得你願不願意!”
紫珞冷下顏色——臉上頓顯威利之色。
鳳烈豁的站了起來,憋屈的直叫:“可我就是不願意!”
他急急的跪倒在紫珞跟前:“瓔姨,求您不要送烈兒走!烈兒願意改!烈兒只想留在您身邊……”
“這是不可能的事!”
七個字,乾淨利落的打碎他的希望。
鳳烈渾身一震,忽深吸一口氣,抬頭慘笑一個:“那就請皇后娘娘賜鳳烈一死!”
他想尋死?
紫珞立即皺緊了眉,目光一煞不煞的凝視著:“你就這麼悲觀絕望?”
鳳烈沉寂,半晌,深深一叩首,轉了語氣:
“瓔姨,鳳烈自幼孤寂,從不得母皇歡顏,自遇瓔姨,才識人情溫暖。三年教養之恩,鳳烈刻骨銘記。鳳烈自知無帝王之才,瓔姨問鼎帝位,實至名歸,瓔姨盼天下成祥,兩年大治,國祚果現盛世之相,風烈曾經是有怨言,如今再無異議。今生已別無再求,只想侍於瓔姨身側,再聽教誨……”
說的很虔誠,可是這少年心思太喜怒無常,如此說法,只是欲蓋彌彰。
“烈兒,你不是想要聽我教誨,你是另有所圖的吧!為了凌兒是不是?你喜歡凌兒,想陪在她身邊是不是?”
一句話一針見血。
鳳烈再度沉默,久久才道:
“對,鳳烈喜歡凌兒抱著鳳烈咯咯歡笑的樣子。瓔姨,一直以來,鳳烈活的就像行屍走肉,四周皆是黑漆漆一片,不得半分溫暖,凌兒就是鳳烈心裡的太陽,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鳳烈才覺得自己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不見天日的魔鬼。此番前來,更讓鳳烈清楚的認識到了這點。”
窗外,一陣歡快的笑聲傳了進來,是金凌在嘻嘻哈哈的鬧著。
鳳烈停下來靜靜的聽著了一會兒,剛硬的線條微微有所舒展,唇角上揚,待到聲音漸遠,他滿懷殷勤,熱切的看向紫珞,吐出懇請的話:“瓔姨,烈兒只想陪在凌兒身側!”
這是不折不扣的真心話。
玲瓏一直在聽,聽到這裡時不覺皺起秀眉,心下已經認定鳳烈絕不能留下,這孩子太過剛硬陰晦,做起事來常常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對於凌兒除了寵溺和包容,全無教誨,來秦宮沒幾天,就令凌兒和燕熙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