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到成功的時候,但你已經失敗了。”
東王公俯瞰著他:“雖然如此,但能夠以一己之力壓制了我十五年,白恆,我承認你是遠勝於天災的怪物。
可是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憑藉著皇帝,憑藉著女人,憑藉著人類的嘴唇。
如是宣告。
“人類的一切,終將會被導回正規。”
那一瞬間,崩塌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那是破裂的哀鳴。
不是來自天空,不是來自大地,也不是來自人類。
那是帝國的根基,數百年統治的源頭,寄託了九姓天人的龍脈和夙願、執念與不甘、權杖和力量……一切的一切,哪怕死後也將屍骸堆砌,所修補、所維持的東西。
長城!
長城崩潰了。
此時此刻,彷彿七海決堤的洪流自大地的最深處沖天而起,超出人類觀測限度的‘海洋’出現在了世界上。
以太,無窮盡的以太自破碎的長城之中奔湧而出。
經歷了數百年的積蓄之後,此刻在歷代天人的經營之下,早已經蓄滿、壓縮、過載甚至臃餘的以太,盡數得到了釋放和自由。
伴隨著長城崩潰的巨響,整個世界彷彿都震顫了起來。
不論是在安格魯、勃艮第、阿斯加德,還是在聖城,在高加索,在黑暗世界,都能夠感應到,那熾熱到宛如太陽融化的銀色流漿自虛空中湧現,擴散向四面八方。
以絕非是‘黑區’所能形容的密度,以星辰爆裂不足以形容的烈光,以放聲悲鳴才能匹及的速度。
它席捲向了全世界。
那不是樂章,也恐怕沒有樂章具有如此恐怖的格局和主軸,能夠將此等‘無盡量’的以太囊括在其下。
只是席捲、只是沖刷。
一瞬間,便令無數協律儀過載自毀,令千萬個結界哀鳴破碎。
就連高懸在天上的遊牧之山,此刻也被以太洪流所沖刷著,瞬間丟擲了數十公里,以太池爆裂引發烈火,無數機械在警報的嘶鳴之中噴出黑煙,再難以維持高度,再數十張緊急彈出的降落傘之下,緩慢地向著大地滑落。
正因為如此的高度,才能夠窺見那一瞬間自地上所掀起的‘漣漪’,是多麼的恐怖。
銀色的輝光自劇震的國度之中噴湧而出,形成支撐天之穹廬的巨柱,然後,以堪稱冷酷和漠然的姿態,將自身的恩賜灑向全世界。
於是,一道道銀色的漣漪向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出。
在東方、在西方、在南方、在北方……
伴隨著漣漪的所過之處,雲層被席捲,颶風被撕裂,大地被沖刷,塵埃飛揚之中,一道又一道響應的輝光亮起了。
那是往昔文明所殘留的餘光。
沉眠在荒野、山嶺、湖泊、海洋、島嶼、地下的古代遺蹟,正在一個又一個的發出響應,被強行喚醒,暴虐地撐開眼瞳,注入最後的生命。
刺耳的警報聲和柔和的接入提示不斷地交替響起。
曾經死去的巨人們被再次喚醒。
以斷裂的白骨脊樑撐起殘缺的軀殼,發出響應的呼和聲。
而伴隨著那輝煌而肅冷的盛景,無窮盡的以太洪流中,破碎的長城之後,有虛幻而飄忽的樂章從其中凝結。
於是,天上之國的景象於此顯現。
原本天上國與長城之間的關係,乃是虛實相映,以虛無而遙遠,但卻確實存在過的‘天上之國’為核心,天人掌控以實體所鑄就,確切存在於此刻的‘長城’。
但此刻,伴隨著長城的毀滅,早已經淹沒在歷史塵埃中的天上城,此刻卻浮現在了國都之上。
宛如神蹟。
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