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白恆。
眼神無悲無喜。
沒有即將成就偉業的歡欣,也沒有被人說破計劃的惱怒。
只是看著。
那不是屬於女人的眼神,甚至不屬於人類。
是一種人類永遠無法觸及的平靜與漠然。
可白恆卻露出了笑容。
滿是愉悅,或者說……狂喜。
就好像終於揭開了一層層的偽裝之後,窺見了最深層的本質。
他終於,見到了自己的敵人。
“這就是你的猜測?掌握大源,成為永遠的皇帝?那又有什麼意義?”
皇帝俯瞰著他,“我現在已經是皇帝了,白恆,而且必然是震旦史上千古留名的明君,前無古人,且後無來者。
或者,你覺得對於我而言‘一統天下’又有什麼意義?”
“確實,那是人類才會有的目標。”
白恆頷首,看著他,目不轉睛地,“那麼,跟我說話的是誰?是我的皇帝?還是我的敵人?”
“對於這種無聊的問題,你不是早就找到答案了麼?”
皇帝的回答令白恒大笑起來。
“初次見面,東王公。”
他說:“我是白恆。”
這是自我介紹。
彬彬有禮。
宛如決戰之前報上姓名。
可惜,他的對手對這一套毫無任何興趣。
“早就聽說‘三賢人’各有其形態。”
白恆端詳著,平靜地問道:“赫爾墨斯是‘指導者’,痴迷與藝術和創造,是掌握一切技術的瘋子;尼伯龍根是‘見證者’,盲目痴愚,是被人類所使用,連自我都沒有的菌株;而作為目光最為長遠,為人類指引方向的‘引領者’東王公……為何如今卻在赫爾墨斯的摧殘和封印之下,變成了附身的惡鬼陰魂?”
“這與你無關。”
“也對,那麼我們換一個問題,有關中樞許可權。有關於‘血’。”
白恆抬頭,仰望著自鋼鐵神殿頂穹上亮起的無數熒光,那是彷彿來自未來的幻影,伴隨著低沉的轟鳴,沉睡的中樞正在緩緩地預熱,啟動,等待自己的新使命。
“你自己的身上有皇室趙氏的血,冷藏的標本里有前代皇室蕭氏的血,從我這裡湊夠白氏的。
可是,如果你想要雲樓的血,有云樓慶舒在這裡,大不了還有更加純血的雲樓潮月,何必拘著白汐不放?”
白恆問,“更何況,倘若你要葉氏的血,你直接跟葉清玄說‘我需要你在一張椅子上坐上半個鐘頭’就是了。
只是坐半個小時而已,頂多再被抽一點血,又不是要命,完事兒之後照樣活蹦亂跳。只要你願意釋放白汐,葉清玄不可能連這一點要求都不同意。
我相信,你的腦子或者說計算晶片不至於連這一點利弊都算不明白。”
他停頓了一下,問道:
“那麼,為什麼?”
東王公沒有回答他。
“白恆,你的問題太多了。”
東王公凝視著頂穹。
中樞啟動的轟鳴越發高昂,從一開始的靜謐而遙遠,到現在,已經變成千百個巨人在地底怒吼,奮力拉動了無形的巨輪,為沉寂的‘神殿’注入火與力量。
在等待。
“反正你不說我也猜得出來。
是‘容器’,對不對?”
白恆遠遠地看著在鋼鐵中沉睡的少女,並不是疑問,而是自問自答:“以天人的資質而論,我們那位陛下只能說勉強,就算傳承了皇室的所有樂章和樂理,但也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戰績。
所謂的‘庸才’就是這樣吧?
缺乏天資,便只能依靠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