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笑眯眯地喝茶,不抬頭也不接話。
荀彧沉默片刻,抬頭沉聲問道:“元皓,你我相交多年,我今日不是吏部尚書,你也不是刑部尚書。我知道這很冒昧,但還是要問你,殿下將你召回鄴城,究竟是為了什麼?”
此言一出,不僅田豐皺起了眉頭,就連荀攸也放下手中茶盞,側耳傾聽。
沒有人比他這個大侄子更瞭解荀彧的才學和品行,能將荀彧逼到這份上,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而從田豐時不時晃動的眼神中能看出內他心十分掙扎,猶豫良久,最終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文若,我也不瞞著你,我也不知道殿下讓我回來究竟是什麼意思。”
“元皓莫要誑我!”
“我絕對沒有騙你。”田豐回答的斬釘截鐵,見到荀彧有些激動,下意識問,“文若,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我……元皓,殿下已處理過數次政爭,每次都是快刀斬亂麻,以貪腐入手,以貪腐了結,可是這一次……”
“殿下此次確實有些拖沓……”
“不,不止是拖沓!以貪腐入手是最有效的方式,如今各家的生意都明確掛了名,只要手腳不乾淨,查出來的任何錯賬都能計入貪腐。”
“或許這次人太多了吧?”
“不,涉案人過多的話很容易引起朝局動盪,更應該速戰速決。元皓,你可知殿下想要以什麼罪名結束?”
“難不成還能是謀逆?”
“不是謀逆。”荀彧死死盯著田豐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今日,玉璽丟了……”
“怎會如此!”田豐拍案而起,可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直接否決了荀彧的想法,“不不不,不一定會向文若所想,文若不要忘了那首童謠,說不定殿下是為了平息童謠……”
“元皓,你說的自己也不信吧。”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童謠起,玉璽丟。誰言進位誰死!”
“是啊,誰敢說進位誰死……殿下究竟想要做什麼?”荀彧的眼中滿是擔憂。
田豐則在走來走去,半晌後忽然說道:“忽然回鄴城的不止有我一個人!”
“劉子初?”
“對!劉子初!”田豐點了點頭,一邊在案几上翻找,一邊說道,“當初殿下召我等議事,我們都驚訝於長安所發生的事,驚訝於長安世家的所作所為,劉子初當時描述的太詳細了。但是,劉子初同樣離開鄴城許久了,他去長安的目的是什麼?殿下只隱約說過劉子初在執行一項計劃,他到底在執行什麼計劃?”
“這我怎麼知道……”
“不不不,我們或許不知道,但是我們能夠推測出來。文若,你還記不記得劉子初當初說自己的計劃沒有成功?沒成功可不代表失敗了……找到了!”田豐在眾多文書中翻出來一張地圖,攤開後解釋,“需要劉子初親自去的,一定和錢財有關,這個我們先不談,你還記不記得張翼德去了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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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翼德?”荀彧想了想道,“殿下不是說要張翼德組建前軍嗎?張翼德奉殿下旨意去尋覓兵源和練兵去了。”
“對。文若知道他去了哪裡嗎?”
“前軍是騎兵,據說張翼德去了幷州……幷州!”荀彧趕緊走到地圖之前,剛好看到田豐的手指指向了一個地方——高奴。
高奴向南百餘里便是雕陰,雕陰邊上是洛水,洛水連線著大河,大河流經長安……
“高奴附近群山環繞,很適合藏兵,但山都不高,騎兵可以暢通無阻。”不知何時荀攸也湊了過來,輕聲說道,“真是一步好棋,若依託洛水運送東西被人跟蹤的話,跟蹤者只會懷疑雕陰是目的地,就算再多疑,也只會擔憂東北方的定陽出兵。畢竟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