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解釋道:“我沒瞧不起他;只是擔心萬一不如意……”
萬一考試有了閃失;毛遲要留在原籍備考怎麼辦?明年是鄉試之年;沒有童試;就要待到後年去。
雖說玉姐還小;可因毛遲比沈瑞還年長兩歲;所以去年兩家定親時就做了口頭約定;等明年玉姐及笄後就擇日迎娶。
十四歲的少女;對嫁人既存了期待還隱帶畏懼;倒沒有到恨嫁的年歲。她也說不清自己到底在擔心什麼;就是盼著毛遲能順順利利地過了童試……
等沈珏穿好衣裳;兄弟兩個就出了松柏院;卻不是直接去上房;而是先去了西院。西院院門關著;徐氏以怕孩子們“過病氣”為由;不許沈珏等人進去
院子裡黑漆漆的;上下都沒有動靜。
沈珏過來;隔著門對裡面執了禮。
今日是縣試第一天;對與書香子弟來說;青雲萬里今日始;也算是重要日子。即便沈洲這嗣父不在京;喬氏這嗣母也該為沈珏張羅下場之事。
可是;自打年前喬氏“抱病”;就一直閉門休養;正月裡連孃家也沒走;眼下也沒有出來的意思。
沈珏不是傻子;喬氏“抱病”的日子就在他生病後;自然能想到這其中的聯絡。
儘管心中對於喬氏沒什麼情分;沈珏身為嗣子;也不好冷眼旁觀;少不得同徐氏求情;將過錯都攬了過去。畢竟喬氏之所以懲罰他;根源還在他行為不檢點的緣故。
還有一句話;是他沒有跟徐氏坦白的。那就是他之前因思念本生親人的緣故;不僅不思飲食;好整晚整晚地失眠。即便沒有罰跪;這樣熬下去;用不了多久也要躺下了;說不定毀身更嚴重。
經過上次小半月的休養;倒是將他的“鄉愁”都吹散了;這寢食難安的毛病也“不治而愈”。
沈珏已經明白過來;自己與沈瑞的區別。兩人一樣大;卻沒有人視沈瑞為孩子;就是大老爺夫婦與沈瑞說話;也是有商有量;根本原因就是沈瑞已經是秀才。不單單是有了功名的緣故;也代表著他在能科舉之路上走的更遠;已經能支撐門戶。
自己要是一直這樣自怨自艾下去;永遠也難自立;依附長輩而活的廢物又有什麼權利為自己做主?
松江與京城相隔兩地;距離千里;可要是沈瑞提及有事想要回松江;大老爺夫婦肯定不會攔著;換做自己的話;即便二老爺夫婦不攔著;可回到松江後肯定也是先劈頭蓋臉挨一頓罵;說不得太爺還要勒令他立時回京。
沈珏這般對松江念念不忘;倒不是想要拋去自己的嗣子的身份;而是想要再見太爺一面。
民間有句老話;叫“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叫自己去”。
對於高壽老人來說;這兩個年歲就像是生死關卡;太爺今年八十四了。去年在南昌府的時候;沈瑞都打算好了;到時候就跟沈滄請命;在太爺壽辰前回松江一趟;誰想到喬老太太病故;喬氏要回京;打斷了他的計劃。
沈珏覺得;自己想要名正言順地回去探親;只能是過了童試;然後以遊學的名義回難直隸。嗣父母並不拘束他;徐氏又向來慈愛體貼;並不會反對此事
這樣想著;沈珏後悔的想要直敲自己的腦袋。
要是早明白這個道理;他早就開始努力讀書;也不用如今這般忙手忙腳;忐忐忑忑地心裡沒底。
徐氏雖喜沈珏的厚道;卻也不願見他因此事愧疚;就將喬氏算計四哥的事情說了。
喬氏與沈珏是母子名分;只要喬氏活著一日;這名分就丟不開。徐氏希望晚輩懂事孝順;可不希望他愚孝。
沈珏聽著;面上十分震驚;可心中卻並不覺得意外。
自打前年冬天幾個沈家子弟隨著徐氏踏進沈宅大門;見到喬氏第一面時;沈珏就覺得她有些瘋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