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能解解乏。
沈瑞、沈瑾幾人雖年幼,可因是孝子身份,也得到族老們的關照,進了屋子。沈瑞連番舉哀,眼睛已經紅腫不堪,心裡又忐忑著接下來的大戲,實沒心思用茶點。族老們見了,越發覺得他心實孝順,少不得勸勉一二。
因律法上早有規定,墓地大小與墳頭高低都有定製。孫氏之墓,也是沈舉人之墓,應占地二十方步,高六尺。來送殯的槓夫有六十餘人,輪番填土,不過兩刻鐘的功夫,就填滿坑,又起好墳頭。
孝屬們出來,按照長幼尊卑在墳頭上叩首,自然叩首的只有晚輩子侄,沈舉人與族老們只需躬身,此殯葬儀式算是正式結束。
來送殯的族人與姻親中,沈族繁衍百餘年,可四房又是數代單傳,有服親並不多,無服親與其他送殯的親友多是帶了“浮孝”,即頭上或者腰間繫白布,女眷頭上簪白紙花。這“浮孝”從今早出殯前戴上,出殯後去去了。因此,等殯葬儀式結束,沈舉人便帶沈瑾、沈瑞、沈全兩個跪下,請服“浮孝”的親友們脫孝。
眾親友作揖回禮,從疏至親,依次告辭,分別返程。沒人注意到,直到外姓親友都散的差不多,知府太太與知府公子都沒有露面。女眷中,宗房大娘子、郭氏、謝氏的馬車也始終沒動。
沈家姻親與旁枝庶出走得差不多了,各房嫡子子孫本要奉自家父、祖回城,可也被打發回去。如此一來,留在陽宅裡的知府母子、宗房大娘子三沈家女眷之外,墳地裡留下的除了沈舉人父子三人、沈理、沈全,便只有各房頭的當家人。
宗房是族長太爺與宗房大老爺父子,二房早挪到京城多年,如今戶籍都遷出去,零散有庶支,也沒資格在族中說話,在族中只佔著名;三房出面是三房老太爺與當家人沈湖;四房則是沈舉人這房;五房出面是五房太爺與沈鴻;六房房長沈琪;七房是沈溧;八房是八房老太爺與沈流;九房是九房太爺與沈璐,亦是沈理叔祖父與從堂兄。
這些人中,老太爺一輩兩人,太爺一輩三人,老爺輩五人,大哥輩兩人。因幾位太爺、老太爺都上了年歲,眾人又回到陽宅東屋,女眷依舊在西屋陪知府太太。
沈舉人的臉sè刷白,並不是怕什麼,而是怒極。因為沈理方才攔著眾族老房長回去時,說了一句:“嬸孃既已下葬,那嬸孃的身後事也當算一算。”
這句話在喪禮上並不少見,多是哪家喪了出嫁女,孃家人出面為喪母的外甥、外甥女做主。沈理一個族侄,有什麼資格來算孫氏身後事?
沈舉人雖怒極,可也沒有幼稚地說什麼“四房家務無需人插手”之類的話。他畢竟已到不惑之年,即便不通經濟,人情道理還是懂的。今rì各房頭的主事人這麼齊全,兩位久未露面的老太爺都露面,沈理此舉肯定早有籌劃,哪裡是沈舉人說不行就能阻攔的。
他曉得,沈理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清點孫氏嫁妝,不過是防著他罷了。沈舉人到底也是讀聖賢書、曉得嫡庶尊卑,只因四房數代代傳,他早年又只有沈瑾一子,才模糊了嫡庶。他雖一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