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聲地喊著烏拉,烏拉。現在這個時候,烏拉什麼也沒有用了,要怪就怪你們處處都跟著王老七,作惡多端,爾虞我詐,欺行霸市,沒想到惡棍遇到惡魔,估計王老七他們也沒想到會是這個下場。
只聽伊萬用地道的布里亞特口音的俄語說道,去給他們上個課,讓這些遊蕩在額爾古納河裡的水獺們,知道一下岸邊還有狗熊。烏拉。
隨著烏拉聲越來越淳厚,幾個惡魔上來,挨個削大耳刮子,那聲音啪啪三響,像響徹天空之中的炸雷。這幾個水獺們哭爹喊娘,罵罵咧咧,啥也不管用。趕上王老七這,伊萬說,我本來是讓你滾蛋的,你還在這裡日日。那就別怪我沒提醒你,我不管你在赤塔怎麼混,我再告訴你,這嘎是西伯利亞,魔鬼的家,你永遠都給我記住,再踏進半步,要你小命,剁他小手指頭。
王老七在烏蘭烏德永遠失去了他的右手小手指頭,這還是輕的,做人不講良心,早晚吃虧,而且不是一點半點的。據說,這傢伙從此在俄羅斯遠東銷聲匿跡了,也有人曾經在黑河那邊看見過他,不過是拄著雙柺,用他那缺小手指頭的右手端著個白鐵盆子,看見遊客就伸過去。盆子裡放著幾個一塊錢的硬幣,偶爾還會放著幾個十元錢。有好心的外地人看到這個殘疾人實在可憐,硬塞給幾張大票。誰能想到,這個滿臉汙垢油漬麻花的殘疾人,竟然是在赤塔倒圈裡橫晃的老七。
時也運也,曾經光輝只不過是過眼的煙雲,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這些都是後來的兄弟們給我講的,我沒有親眼看見過,我寧願相信這些都是王老七的仇家編的,埋汰王老七。不管怎麼樣,解決了心頭的一大憾事,心情大放異彩。大伊萬回到貝加爾湖畔的小木屋,那是相當地帶勁,簡直有種衣錦還鄉的感覺。我說,伊萬,你能不能不這麼得瑟。
三姥爺說,這賬雖然算回來了,咱們得漂亮點,一分錢也不能要。錢是什麼啊,錢是王八蛋,你讓來它不來,你越不讓它來,它就一個勁地呼哧呼哧地往外冒。我決定了,全給大叔和伊萬,不管他們需不需要,這塊地上的菜,就給他們吃啦。
我心裡暗暗給三姥爺豎起了大拇指,心想,這位老人家可真不是個一般人。大叔和伊萬那邊一聽這個結果,人家一點也沒有意外,也沒有任何感激之情,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
我悄悄地問三姥爺,他們是不是沒聽見啊。三姥爺說,莫問前程。
大叔那邊對伊萬嘟囔了兩句,伊萬從小木屋裡出去了。我一想,這是不是意味著大叔有什麼話要單獨和三姥爺說啊,於是,我起身也要往外走。大叔說,你留下來吧,我正要有事和你們商量。
我有點躊躇,不知道我們還能做點什麼?大叔開了口,老三啊,我這個大侄女啊,就託付給你了,反正我們俄羅斯有句諺語,叫那條狗可能是你的爸爸。說到這,他忽然頓了頓,我心裡確實有點恍惚了。以我有限的俄語知識,我真是沒有理解,我疑惑地望著麗莎,求救似地問她,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壁爐旁的那條大狗真是你的爸爸?
麗莎一陣大笑,用俄語說,這是一句古老的諺語,我們的圖騰喜麗媽媽說,每個人都有前世今生,這和東正教有點區別。遠東這塊顯得有點特別。就是說,一切都是有緣份的。
我一聽,真沒想到這麼深刻。
大叔接著說,好在東北都是在遠東。我連忙把這句話接過去,大叔,您說得有點倒了,是遠東都是在東北,這塊在蘇武牧羊的時候就是我們中國人的地方啦。
大叔說,行,都是你們的,反正麗莎也跟過去了,我主要是想說,大家是一家人。
這句話剛說完,麗莎哇地一聲哭出聲來,我也跟著有點情緒激動。本來嘛,不管是在俄羅斯還是在咱們那塊,我總感覺就是有種家的味道。尤其是看到了白楊樹,看到了